見薑洛洛沒說話,背著身子的墨雲祁又重複一聲:“師尊?”
師尊兩個字一出來,薑洛洛又是一個激靈。
腦海中猛然出現昨晚那人叫他師尊的場景。
薑洛洛身體僵硬,心底將昨晚那人罵了一千八百遍,這才伸手拉上了簾帷。
聲音有點啞:“為師余毒未清,又感染了風寒,身子不適。”
背對著他的人語氣關切:“師尊,那徒兒去請位醫修給您看看?”
“不用!”
薑洛洛連忙反駁。
打量著背對著自己的身影,薑洛洛擰了擰眉毛,試探道:“你怎麽來了?”
他以前看過懸疑劇,懸疑劇中經常出現一個場景,殺人犯往往會以各種方式回到作案現場。
要按這種方式推論的話。
他有理由懷疑,眼前這個小徒弟墨雲祁,也不排除是昨天那個狗賊的可能!
更何況,昨晚那人對自己行事深惡痛疾,被自己這樣對待的人,不是楚敘白,就是墨雲祁。
回話的人,語氣卻一如既往的恭敬。
“徒兒是和大師兄楚師兄一塊過來的,晨練完後我們三人到了門口,大師兄說想給師尊熬個潤喉湯離開了;楚師兄……”
墨雲祁的語氣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給楚敘白開脫,可是又找不到理由,“楚師兄也離開了。”
“徒兒本來就想著過來給師尊請罪,敲了兩下門師尊沒有應聲,徒兒又擔心師尊余毒未清,所以就推門進來了。”
聽完墨雲祁的話,薑洛洛若有所思。
昨晚的那個人一定就在他們仨之中。
結果今天早上到了門口,一個接一個的找借口躲開了,只剩這個傻小子進來。
那人懷的是什麽心思?
薑洛洛托著小臉,默默的注視著他小徒弟的背影,突然又開口問道:“昨天罰你跪了那麽久,晚上是不是沒睡好?”
背對著薑洛洛的墨雲祁勾唇冷笑,薄唇裡吐出來的句子卻很恭敬:“用過師尊留下的藥之後徒兒就好多了,只是膝蓋彎一彎的時候還是會疼,想來還是過幾天才能完全好。”
薑洛洛透過半透明的簾帷看他,發現他的站姿確實有點兒別扭,似乎是膝蓋處不能受力。
可昨晚那人在床上的時候可沒有絲毫膝蓋不舒服的樣子。
難道真不是墨雲祁?
墨雲祁停了片刻,聲音更輕松了些,還帶著驚喜的意味:
“徒兒和楚師兄還要謝謝師尊,竟然給我們送這麽好的藥,用過藥之後,短短一夜時間,楚師兄身上的傷就好了八成!一點血跡都沒了!”
聽完這句話,床上的人像是想到了什麽,默默掀開了被子。
尋遍了這張霧青色錦被,也沒看到一丁點兒血跡。
難道真是楚敘白?
薑洛洛抿唇,眼底帶著濃濃的懷疑。
管他真的假的,找個時間把他們仨都給看一眼不就全都知道了!
從寢殿出來的時候,墨雲祁斂了那個乖巧的神情,回眸瞥了一眼簾帷的方向。
眼前又浮現他剛闖入房內時師尊的臉。
玉雕冰琢的臉上碎著點兒慌張,烏黑長發披散在胸前,弧度飽滿的唇瓣半開著,微微上揚的杏眼黑白分明。
明眸一瞥,手指緊張地抓住被子的樣子,不同於往日高高在上的疏離,格外讓他喉口發癢。
這幅樣子,倒是有趣。
墨雲祁垂眸,三言兩語騙走了匆忙趕來的大師兄,長腿一邁朝房舍走去。
禍水已經東引。
只是要想徹底打消他那位嬌滴滴的小美人師尊的懷疑,這些恐怕還不夠。
還需要點,別的東西。
-
“去溫泉沐浴?好啊!”許知晏不假思索,“你們倆等等我,我馬上就去!”
墨雲祁站在大師兄許知晏的臥房門口,神色有點躊躇,“可是大師兄,師尊那麽信賴你,過一會兒他會不會找你?”
許知晏剛想回答師尊不會晚上找他,可對著墨雲祁的猶豫,他舔狗的自尊心作祟,也不願承認最近的師尊對他冷淡了。
“那我給師尊傳個音,然後我們馬上就去,正好你再給我講講那個機關術,一會兒咱們仨還能再研究研究!”許知晏興衝衝地回答。
墨雲祁嘴上說“好”,眼底的笑意更深。
另一邊的寢殿裡——
薑洛洛趴在貴妃塌上,正拿著把松子,緊靠著炭火爐,一個接一個地剝給自己吃。
一邊吃一邊琢磨從來到這個世界的見聞。
空中飛來道傳音符:“師尊,我和兩位師弟去泡溫泉,您要有事就召喚我!”
薑洛洛懶洋洋地聽完,那雙剪水秋瞳忽然閃了閃,瞬間亮了起來!
泡溫泉!
泡溫泉可不就得脫衣服!
三個脫衣服的男人欸!
那他不是隨便就能看到到底誰身上沒有傷痕,到底誰才是昨晚那個賊子了!
薑洛洛猛的起身,也不顧身上的酸痛,鬼鬼祟祟地就朝溫泉的方向追去了。
另一邊。
煙霧繚繞的溫泉內。
許知晏看著剛搓完背的楚敘白,眼中流露出點詫異:“楚師弟,你背上怎麽這麽紅?”
說著還指了指自己脖子的位置給他看,“還有這裡,這裡也紅了?”
楚敘白不以為意:“可能是搓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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