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將手伸進被子裡面,剛放進去一會兒,又拿出來看了看,確保沒有蹭掉。
還是不放心。
傅庭川下床,一個人去了衣帽間。
片刻鍾後,他手裡拿著一個抽繩的禮品袋走了出來。
掌心大小的禮品袋放在床頭櫃上,他小心翼翼地將手繩摘了下來,一點點塞到了禮品袋裡面,又拉緊繩子。
放在胸口貼了一會兒,又放進了衣服的口袋裡,貼近胸口的位置。
他的記憶有問題,只是最近太忙了,還沒來得及找醫生,或者說,還沒有找到能完全信任的醫生。
在此之前,他不能把東西弄丟了。
手機震動了兩下,一條簡訊傳了過來。
【先生,有人暗 網買凶,意圖對薑小少爺不利。】
下面附著做成告示模樣的圖片。
幾行簡單的字,價錢,出價人要求,還有一張看起來像是偷拍的照片。
照片中薑洛洛坐在商場的沙發上,臉上笑意盈盈,看向身邊的人。
由於照片經過塗抹,照片上另外半個人臉看不清楚,但隱約可見是個穿著西裝的男人。
傅庭川擰眉,回了電話過去。
片刻之後,處理完的照片傳了過來。
傅庭川手指停在屏幕一公分遠的距離,蜷縮了一下。
又重重點了下去。
被背叛的錐心痛楚隨著心跳傳了過來,傅庭川呼吸一緊,墨色雙眸帶著驚詫的暗光,直勾勾地盯著照片上的半張臉——
側臉,戴著幅金邊眼鏡,清貴的臉上是久居高位的意氣風發,寵溺地看向薑洛洛。
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果摘掉那副眼鏡,照片上的側臉和他自己足足有九分像……
手機的光亮按了下去,屏幕上倒映著傅庭川鋒利冷峻的輪廓。
他就看著已經黑掉屏幕的手機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如夢初醒般的笑了笑。
怪不得薑洛洛選中了自己。
怪不得薑洛洛非要和自己結婚。
原來——
是因為這張臉。
他只是這個男人的替身。
捏著手機的指尖泛出青白色,緊繃的側臉是壓抑的怒火,寸寸燃燒著他的理智。
傍晚的那點旖旎溫存被刮了個乾乾淨淨,一顆心如墜冰窟,周身涼意徹骨。
他還以為……
他竟然真的以為,他的小仙子在試著愛他……
他低頭認真的給自己戴上手繩的時候,他坐在吊椅上看向自己的時候,他顫抖著睫毛被自己吻住的時候……
每一次倒映在他眼睛中的臉龐,究竟是自己這個替身,還是照片上這個男人?
空氣中傳來一聲嘲弄輕笑,坐在床上的男人低著頭 ,嘴邊掛著絲冰冷的笑意。
陰沉冰冷的臉上帶著越發寒涼的堅定,邪美的像地獄爬出的惡鬼,眼中寒光閃爍——
誰都不能奪走他的寶貝。
……
薑洛洛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頭髮還是半乾的,他兩隻手拿著毛巾擦頭髮,大約是在浴缸裡泡的太久了,如今身上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沒有。
朝空蕩蕩的床上看了一眼,薑洛洛小小地咦了一聲。
他赤著腳踩在地板上,被水汽浸潤過的嗓子越發嬌軟,“傅庭川~”
房門被打開了,傅庭川拿著手機從外面回來,他的臉色並不算好看,但看到薑洛洛之後,眉目瞬間柔和了下來。
薑洛洛揚著一張白玉般的小臉,撒嬌道:“傅庭川~你給我吹頭髮~”
傅庭川摸了摸他的臉頰,幽深的眼底帶著薑洛洛看不懂的複雜情緒,緩聲說:“好。”
被橫打抱起來放在椅子上,薑洛洛開心地晃著小腿,見傅庭川拿吹風機過來,他又故意伸出白白嫩嫩的掌心,可憐兮兮的賣慘:“紅了……”
果不其然,傅庭川拉過他的手,冰冷的唇瓣吻了吻他的指尖,“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了。”
小手蜷縮起來,薑洛洛臉上帶著甜甜的笑,聲音很輕很輕的說道:“我願意的。”
即使一整天都在重複的做這件事情,即使枯燥到有點乏味,他也沒有覺得辛苦。
在那樣美好的黃昏裡,被傅庭川寬廣的懷抱擁進懷中,被他帶著涼意的薄唇吻住的時候,他覺得一整天所有的努力都得到了回報。
他好像理解了戀愛中的人為什麽總會不厭其煩的做一些瑣事。
傅庭川高興,他也跟著高興的不得了。
暖風從發絲穿過,傅庭川的指尖順著他的發絲,摩挲著頭髮,薑洛洛乖巧的坐在沙發上,像只等待被主人烘乾毛發的小奶貓。
吹乾頭髮的小奶貓被塞進了被子裡面,薑洛洛玩了一會兒手機,又開始眼巴巴的盯著浴室的方向。
水流聲落在地上,他仿佛能看見對方強健有力的手臂,成串的水流順著他寬闊的肩膀,沿胸肌滑到線條漂亮的人魚線上……
水汽會打濕他的眉眼,會模糊他鋒利俊朗的臉龐,會吻過他高挺的鼻梁……
臉頰上忽然傳來一股熱度,薑洛洛驟然低頭,一張小臉埋進被子裡面,只露出兩個微紅的耳朵尖尖。
他和這個人格的傅庭川在這張床上睡過不止一夜,卻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麽實質性的東西。
不知道今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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