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怕自己看錯,微微顫抖的指尖在“薑洛洛”那三個字上輕輕摩挲,那雙陰鷙漆黑的桃花眼燃起火焰,又像是碎落著漫天星辰。
在所有人驚訝的視線中,他霍然起身。
身後是助理驚恐的呼喊,讓他注意自己的雙腿不要走得太快。
可是封承霄全聽不清了。
他感覺不到肌肉和骨頭撕裂的的疼痛,他的整個身體都輕飄飄的,每一個步子邁的都又快又穩。
周遭的一切都在迅速後退,只有那個高大的身影在闊步離去。
這一次,他要抓住他的寶寶。
他要用盡余生所有的力氣,保護著他。
他要永遠永遠陪在薑洛洛身邊,再也不分離。
-
薑洛洛在樓下做了全身體檢,又轉而被抱著去了9樓。
可心理谘詢室只能一個人進,那個纖細的身影走了進去,傅寒洲和保鏢站在外面。
很快,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帶著拳頭劃破空氣的聲音砸了過來,傅寒洲往旁邊躲了躲,躲過了對方的襲擊。
封承霄臉色陰沉,攥著他的衣領,手臂青筋暴起,
“他為什麽要來這個醫院?”
“我問你,他為什麽要來這個醫院!”
這道質問聲落下,身形高大的男人反抗的動作頓了頓,再沒有躲。
封承霄揮著很狠一拳砸了上去,聲音都在顫抖,
“傅寒洲,我 操 你大爺!”
第553章 被真少爺病態圈禁的豪門假少爺 49
兩個小時過後,谘詢室的門終於被打開。
心理醫生走了出來,看著門外站著的兩個男人,有些詫異地抬了抬眉毛——
那位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傅少爺唇角帶著沒擦去的血,蜿蜒如絲的殷紅落在冷白皮膚上,越發詭譎而觸目驚心。
而另一位半年以前因為車禍問題而上了社會新聞的封大少則渾身戾氣,臭著一張臉坐在輪椅上,眼神直勾勾地看著門口。
打架了?
這是有人要橫刀奪愛?
回想到谘詢室裡那個低頭乖乖填著表格的纖細身影,他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跟我來。”
抑鬱症加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再加上性別認知障礙,他的心理出現了很大問題,需要藥物輔助,也需要慢慢引導。
被薑洛洛填過的表格靜靜的停泊在桌面上,性別那一欄黑色秀氣的【女】字格外觸目驚心。
封承霄眼眶通紅,修長有力的手臂緊緊繃著。
傅寒洲垂著眼睛,聲音格外沙啞,“接下來,我們要怎麽辦?”
“肯定是要通知他的父母。”
年輕的醫生手裡轉著筆,說出來的話直直的就往人心裡扎,“畢竟兩位關系和他再好,也沒有血緣關系,還是父母來照料著他更為合適。”
“更何況,他現在在心裡固執的認為自己是一位女性,你們兩位又是男性,照顧他也不方便。”
“萬一有哪個地方在刺激到他,情況恐怕會更糟糕。”
“是要住院嗎?”封承霄問。
醫生點了點頭,“他的一些常規報告還沒有出來,就目前的表現來看,他的情況不是很好。我不是專業的外科醫生,所以建議你們和其他科的主治醫師結合一下。鑒於他的狀態現在不是很好,我個人是建議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封承霄點了點頭。
半晌沒說話的傅寒洲終於開口,“他父母來不了。”
封承霄斜著眼睛看過去。
“他父母已經和他斷絕了親子關系,已經出國了。”
空氣中傳來一陣冷笑。
封承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唇邊掛著的全是嘲諷的弧度。
那對父母窮的叮當響,能有什麽錢出國?
更何況,就傅寒洲這種只會咬人不亂叫的瘋狗,還不知道背地裡下了什麽黑手。
究竟是來不了醫院,還是來不了這個世界上,誰能說得清楚?
從養父母的親生父母,再找到個有名無實的哥哥。
圍繞在薑洛洛身邊的,沒有一個好東西。
封承霄懶得理他,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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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黑漆漆的,窗簾被全部拉上。
跪坐在床上的少年抱著懷裡的玩偶,眼睛一直低垂著,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個地方很陌生。
地上和地下還是不一樣,即使已經把所有的窗簾都拉好,但是還是會有隱隱約約的光線,透過窗簾的縫隙撒進來,這裡還會有陌生的消毒水的味道,床板也硬邦邦的,哪裡都不舒服。
他知道不舒服,他知道這個環境讓他難受,可是他卻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
他習慣了被養在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他習慣了在日複一日的黑暗中等待,突然從那種環境中抽離出來,他隻覺得心裡空蕩蕩的,到處都很迷茫。
有人敲了敲房門,是進來送藥的護士。
對方給他送了藥很快離開,她們用著很小很小的聲音,以為房間裡的人聽不到。
可是薑洛洛長久處在眼睛看不見的境地裡,耳朵已經越發靈敏,她聽見那兩個人在小聲議論,
“她長得好漂亮,我從來就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女孩子!”
“什麽女孩子?那是從9樓轉下來的,他有病,他是個男孩……”
“啊……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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