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薄毯搭在小美人身上,堪堪蓋住了肚子。
拉過來凳子的青年坐在床邊,半闔鳳眼,目不轉睛地看著床上的人。
窗簾被拉上,室內一片昏沉,連時光流逝的速度都讓人分辨不清楚。
不知道過了多久,床上沉睡的人慢吞吞地伸展腰肢,軟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沒有什麽表情,但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卻在一寸一寸地收緊。
他想讓他的寶貝記得自己。
又害怕,他是真的記得自己——
卻不去找自己。
揉著眼睛的小美人在視線的余光裡看到床邊坐著的男人輪廓,嚇得手臂抖了抖,整個人都僵住了。
身上傳來陣陣涼意,他攥著手指低頭,驟然對上了自己被扒光的身體。
那張小臉瞬間褪去所有血色,變得無比蒼白。
他這是……被侵犯了嗎?
腦袋“嗡”地一聲,似乎有聲音乍響在耳邊,讓他整個人都激靈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去抓被子,一雙受了驚的小鹿眼去看床邊的男人,帶著滿滿的戒備。
男人站起身來,他長得很高,在這樣昏黑的環境下,壓迫感極強。
小美人一臉慌亂,伸手去擋對方,聲音尖銳得像被捕獸器捉住的小獸:
“別過來——”
“薑洛洛。”
男人的聲音驟然響起,幾乎和他倉皇的聲音同時落地。
縮在床上的小小身影動了動,他似乎是愣了幾秒,一張白到發光的小臉抬起來,由下而上地,有些怯怯地打量著他。
身上的被子滑落,堆疊在腰際。
跪坐在重重疊疊天鵝絨被上的人身形纖細,帶著孱弱的可憐。
軟軟的聲音帶著遲疑,像是在確定什麽:
“慕嘉年……是你嗎?”
站在床邊的男人愣了好久,才又輕輕的笑了笑。
只是那笑意格外涼薄,聽不出半分久別重逢的喜悅。
站在床邊的青年稍稍俯身,離得近了,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逐漸變得清晰,兩個人的呼吸交融在一起,清晰可聞。
跪坐在床上的小美人伸出手指,拽住了男人的衣袖,軟乎乎的聲音帶著愛戀,
“老公。”
空氣中又是一陣笑意。
眼神幽深的男人唇角微微勾著,只是那些笑意,從來不達眼底。
所以他對著別的男人,也是這樣嗎?
也是這樣習慣性的仰著一張小臉,然後用這種黏黏糊糊的語氣喊著老公。
所以他把自己當成什麽?
是當成魚塘裡毫無差別的一條魚,還是他轉的調子喊聲“老公”就會對他搖尾巴的蠢狗?
俯身看著他的男人聲音冷淡,重複著“老公”兩個字。
他慢慢直起身子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床上的小美人,聲音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
“只是不知道我的寶貝老婆,究竟有幾個老公?”
跪坐在床上的小美人愣了愣,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含著層水光,就這樣帶著驚喜與怯意看著他,烏泱泱的睫毛抖了又抖。
身形纖弱又嬌小,瓷白的皮膚印上不同的痕跡,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他這副模樣很好用,僅僅只需要一眼,處於盛怒和嫉妒之中的男人便再次怦然心動。
這是他小心翼翼捧在手掌心裡過了一輩子的人,他怎麽能這麽狠心對自己?
喉嚨有些苦,心口又酸又澀。
站在床邊的男人依舊冷著一張臉,強硬到不為所動,只有冷淡的聲音還在繼續:
“怎麽不說話了?”
“不是叫我老公嗎?”
“寶寶——”
男人的聲音低沉又危險,帶著讓人冷到骨子裡的笑意,雲淡風輕地問著:
“告訴我,他們都是你的老公嗎?”
“霍則東、傅庭川、宴寒、裴嶼、席琛、陸驍……”
一個又一個的名字從那雙薄唇中吐出,低沉聲音裡帶著森森冷意,
“對著他們的時候,你也是這樣口口聲聲叫的老公,對嗎?”
“薑洛洛,是我小瞧了你。”
跪坐在床上的小美人有些懵,他隻記得自己進了洗手間,後面的記憶已經完全消失了。
緊接著是極為冗長的一個夢,甚至到了現在,他依舊覺得後頸處有些微微的疼痛,連腦袋都很懵。
這種不舒服的感覺讓他錯失了辯駁的最好時間,等他終於組織好了答案的時候,一直站在床邊的青年手裡已經出現了金色的鎖鏈,正牽著他的右手,準備往他的腳踝處扣。
小美人睜著大大的眼睛,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老公,你聽我解釋——”
“我現在已經不想聽你解釋了。”
隨著“啪嗒”一聲, 金色鎖鏈扣在了小美人單薄纖細的腳踝。
薑洛洛垂著眼睛看著這個畫面,莫名感覺有些熟悉。
在那個世界和慕嘉年久別重逢的時候,慕嘉年誤會了自己。
當時的自己也要跟他解釋,他也是這樣連嘴都不許自己張,然後強硬地咬上自己自己的嘴,去做那種事情……
小美人縮了縮小腿,小小的身子往床裡邊躲了躲,以最快的速度開始解釋:
“我不是你那個世界的人,我出現在你所在的世界裡是為了做任務,為了攻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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