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為了打發時間,又像是為了緩解焦躁。
又或許什麽都不會,只是為了證明自己還活著,為了找點事情做。
找不到梯子,他又繼續去牆上摸,試圖打開那個洗手間。
這一次他終於摸到了那個細微的縫隙,在網上有一個小小的突起,似乎是鎖孔。
但洗手間也被鎖上了。
如果那個人沒有回來,讓他連廁所都沒辦法上。
這個念頭讓那雙漂亮的麻木的眼睛抬了抬,眼底浮現出許多無助。
他有些懊惱的垂下了頭,眼眶又濕又紅。
後背抵在牆壁上,慢慢慢慢地滑坐下去了。
入目只有無窮無盡的黑暗,他幾次神情恍惚,身體疲乏,又睡著了。
只是這次睡的時間很短,他覺得自己就閉了幾分鍾的眼,然後就開始憋的慌了。
大概是剛才水喝的太多了,他想上廁所。
這種念頭一旦在腦海浮現,就會越來越強烈。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在房間裡走著,可是越走那種念頭越強烈,他開始拍著門,在門裡面喊著,
“你能聽到嗎?你在上面嗎?”
“我要上廁所,你能把門打開嗎?”
“快點兒,我真的忍不住了!”
他喊了很久,可是並沒有什麽聲音回答他。
強烈的想上廁所的欲望讓他身體緊繃,可是衛生間的門打不開,他只能就這樣眼巴巴的看著。
直到手指都緊緊的蜷縮在一起,一張小臉都憋得通紅。
過了好久好久,久到他幾乎快忍不住了,頭頂上方才終於傳來光亮。
那一瞬間,他又急又氣,眼睛裡泛著水光,
“你怎麽才回來啊?”
那點光亮轉瞬即逝,男人的腳步聲再度響起。
他緊緊靠著牆壁,大顆大顆的眼淚在眼眶裡翻湧,細細的調子微微顫抖,聽在耳朵裡格外委屈,
“你快一點啊!”
男人的身影剛剛站定,往前邁的腳步還沒有落下,急促的腳步聲從另一邊響起,撞進了他懷裡。
男人的身影有些許僵硬。
他能清楚的察覺到對方軟乎乎的小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他抬了抬手指,有什麽水滴落在了手背上,帶著還未褪去的溫熱。
哭了?
對方在他身上摸了一圈,哭腔更明顯了,
“你到底放哪兒了?”
看著那個主動貼在他身前的影子,男人的喉結壓了壓,低聲問他:
“什麽?”
“我要上廁所,你把鑰匙放哪了?”
對方的聲音格外急,抓住他衣袖的手指都在顫抖。
幾乎沒有片刻停頓,男人的手指抓著他的手腕,打開了洗手間的門。
隔著一個門的距離,靠在門外的男人低著頭,修長的手指摸索著剛剛被淚水砸過的地方。
明明是那麽輕的一顆淚珠,可是落在他手背上,卻顯得那麽重。
溫熱潮濕,帶著悶悶的痛。
很快。
洗手間的門再次被打開。
他轉過身子迎了上去,“啪”地一記巴掌落在了他臉上。
對方剛剛洗過手,掌心還是濕乎乎的。
大概是用熱水洗的手,手掌的水跡落在他臉上有些微微的熱,像是剛剛砸在他手背上的淚珠。
“走開!”
那道軟乎乎的調子衝他發脾氣,連胸膛都被對方狠狠推了一把。
可是房間就這麽大,又這麽黑。
薑洛洛根本哪裡都去不了。
連上廁所都不能自由的感覺實在是太屈辱了,他就是故意要折磨自己。
難道他想讓自己像條狗一樣,隨便找個地方就解決嗎?
活了這麽多年,第一次被拘束到這種地步,自尊都被攆成了齏粉,灑到了角落裡。
眼眶泛紅的少年默默地坐在角落裡,眼淚一顆一顆的往下掉。
心底的委屈幾乎要蔓延成海洋,窒息的海水籠罩著他,幾乎要將他吞沒。
他清楚的聽到對方的腳步聲再度響起,那道恐怖的、讓人脊梁骨發麻的視線再度落在他身上。
是應該害怕。
他本來就不是膽子大的人,以前上課的時候連遲到了都害怕會被老師責罵。
更別提眼前的這個人更危險。
他甚至懷疑,別說是囚禁自己,就算是要殺人對方都做得出來。
可是這一刻,似乎氣憤和委屈齊齊佔了上風,他幾乎連害怕都顧不得了。
就這樣梗著脖子,格外倔強地隔空跟對方對視。
反正他只是穿進了快穿世界,又不會真正的死掉。
被殺就被殺。
被睡就被睡。
大不了從頭再來,反正這種日子他也過夠了!
這個主意在腦海中浮現的那一刻,他“刷”地一下站了起來,手指朝男人伸了過去。
先確定好他在什麽位置,然後再給他一巴掌。
反正他也不會放過自己。
那自己就——
伸出去的手指被一個灼熱的大手握住,又被男人拉了過去親了親。
薑洛洛一口氣剛提起來,就聽見對方開口,
“今天有些忙,不是要故意回來這麽晚的。”
“我給你買了蛋糕。”
對方將一個手提袋塞到了他手裡。
這個畫面太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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