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的傭人早就退了下去,只有跳動的燭火,還有相擁在一起的兩個身影。
熒熒燭火隨著人影閃動。
琴鍵被擠壓奏出不成調的琴聲。
破碎的琴音間隙裡,他的小妻子又乖又可憐的逸出小聲嗚咽,然後抽抽嗒嗒的小聲承認,
“席琛,我也愛你……”
……
被偏愛的小朋友哭了半夜。
然後又在清晨的微光中,睡在了自己丈夫懷裡。
真正的薑洛洛這個問題,他們倆後來再也沒有人提。
只是薑洛洛不敢讓系統知道自己又掉馬了,所以只能兢兢業業的扮演著嬌縱惡毒的小炮灰形象。
只是扮演著扮演著,最後就成了恃寵而驕的小嬌妻。
他知道席琛討厭自己的小薩摩耶,於是就故意抱著洗的香香的小薩摩耶上床睡覺。
在席琛拎起狗狗要往外丟的時候擠出兩滴眼淚,嬌聲嬌氣地表示“丟出去人家就再也不喜歡你”——
可後來小薩摩耶被從門縫丟了出去,他也可憐兮兮地咬著被角哭得淚眼模糊,還得一遍遍地承認“喜歡你,洛洛最喜歡你”……
他記得席琛有潔癖,於是就赤著腳在池塘裡玩的髒兮兮,然後提著乾乾淨淨的鞋子黏在席琛身邊,讓他給自己洗——
然後他果然被席琛抱著,從浴缸到露天泳池再到溫泉,從裡到外,洗了個徹徹底底……
他還知道席琛辦公的時候最認真,於是他故意隻穿一件襯衫扯亂衣領,然後光著大腿在席琛的辦公桌面前晃來晃去——
緊接著席琛一把關上電腦,面無表情地撕開他的襯衫,還言之鑿鑿“夫人既然不喜歡好好穿衣服,那就索性別穿了”……
……
薑洛洛只能扶著腰,每天哭哭唧唧……
薑洛洛三十歲那年,席琛把公司委托給了專業的人打理,然後牽著他的小妻子旅居各地。
從華國的東南西北,再到歐洲美洲。
葉落歸根,生命的最後,他們還是攜手回了x城。
席家的莊園樹木依舊蔥蘢,薑洛洛躺在躺椅上,眉眼依舊漂亮到耀眼,只是氣息微薄,奄奄一息。
那個高大的男人半跪在他身邊,緊緊握著他的手,低聲說給睡著的人聽:
“夫人肯定不知道,後來我做過很多個夢。”
“在一個又一個夢的碎片裡,你總是會以各種方式出現在我身邊。”
“純真爛漫,就像個小天使。”
他說完,又俯身吻了吻對方的唇,動作輕柔到,像是怕吵醒沉睡的人:
“我很高興,夫人。”
“在我寡淡無味的人生裡,終於找到了活著的意義。”
“不管我是誰……”
“我存在的意義,都是為了愛你。”
-
深秋的最後一片葉子飄搖落下,莊園裡終於歸於沉寂。
只剩下兩座墳塋,在初冬的第一場紛飛大雪裡——
緊緊偎依。
-
-
【新世界傳輸完成!】
隨著一聲機械音,薑洛洛晃了晃不太清醒的腦袋。
眼前一道白光,照的他睜不開眼睛,只能聽到一陣陣的嘲笑聲:
“真的啊?他又跟謝清表白了啊!”
“笑死,他也敢意淫謝清!”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吧!”
“哈哈哈哈哈有的人不僅是癩蛤蟆,還是個猥瑣娘炮!”
“說的是不是你啊,薑洛洛——”
背後被人猛地推了一把,薑洛洛沒有防備,膝蓋著地,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你們看他,比女的還弱,還真是身嬌體軟好推倒!”
“噦——就他,就他也配身嬌體軟?別侮辱身嬌體軟幾個字了!”
“哎哎哎,你們看日記這一行,他寫自己最近每月都有幾天會感覺身體不舒服,腿軟無力,身體發麻……”
“不會是來大姨媽了吧,小娘炮!”
“還別說,他確實每天身上都包裹得嚴嚴實實,連校服的拉鏈都得遮住脖子……”
那人刻意拉長聲音,吸引著別人的注意力:
“這家夥不會是個雙性人吧!”
“雙性人?什麽鬼!”
“就是牛子下面長了個批,我在網上見過,真他媽惡心,也不知道怎麽長出來的!”
“真的假的?”
“管他真的假的,扒了他的褲子看看不就完了!”
一團亂糟糟的劇情終於在腦子裡理了個清楚,薑洛洛慢慢直起身來,拍了拍自己手上的泥。
這是一間學校的器材室。
因為少有人來,所以地上不算乾淨。
而他正在面臨校園暴力。
他拍了拍手上的泥正準備起來,一隻手用力按在了他肩膀上,又把他按了回去,聲音裡滿是惡意:
“這麽愛乾淨啊,小娘炮!”
“那一會兒扒了褲子,讓我們看看你下面乾不乾淨啊!”
十八歲的年紀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血管裡奔騰著的都滿是性和暴力,似乎只有用這兩種方式,才能平息他們多到無處揮散的荷爾蒙。
空氣中又是一陣壞學生們心知肚明的嘲笑,他們圍成圈,不約而同的看向跪坐在地上的人。
被他們欺負的人叫薑洛洛。
在這所富二代和官二代遍地的貴族學校裡,他沒有任何顯赫的家世背景,是最好欺負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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