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城看著薑洛洛,勾了勾唇:“去問他啊。”
季城說完話,又俯下身子來,附在薑洛洛耳邊說著悄悄話:
“對了,你是我的人,他是知道的。”
“我們倆聯手害他,他也是知道的。”
“你猜,如今一切挑破,他還會要你嗎?”
薑洛洛蜷縮在衣袖下的手指勾了勾,大而亮的眼睛看向席琛所在的方向,一顆心提了起來。
他不知道席琛在這。
如果自己知道的話,剛剛不會說那些話的。
席琛……
原來席琛什麽都知道。
他知道自己是季城安排的棋子,也知道自己聯合情夫謀殺親夫。
他什麽都知道,卻依舊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扮演著一個完美成熟體貼的好丈夫。
至少在今晚之前,薑洛洛都是這樣認為的。
看著薑洛洛眼睛也不轉地望著樹下男人的模樣,季城心底又是一陣陣的酸。
他竟然不知道,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薑洛洛的眼睛不再看向自己。
他的眼睛,還有他這顆心,似乎都放在席琛身上了。
是從葬禮那天的變故開始的嗎?
心底又是一陣陣的痛,痛到他呼吸艱澀,手指都開始發麻。
他開始又有一些的後悔。
或許在那一天,自己不該就這樣袖手旁觀的。
如果那天撥開人群,把他扶起來的人是自己……
那現在的他,會不會像以前一樣,依舊嬌滴滴的叫自己“季哥哥”……
薑洛洛垂了垂長長的睫毛,整個人帶著玻璃被打碎之前的脆弱。
他沒有勇氣去問席琛。
他也不敢去問席琛。
原來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季城和席琛都太厲害了,他們倆之間的鬥爭,不是自己這種笨蛋能參與的。
自己不應該卷進來的。
卷翹濃密的睫毛顫了又顫,薑洛洛垂著眼睛看自己腳底下那一塊兒。
晚上出門的時候,自己這雙鞋子,還是按照席琛的建議選的。
當時的他們倆,還在四目相對的笑著。
那個時候他還以為,自己和席琛是心意相通的。
如今不過短短個把小時的功夫,一切就都全變了。
看著默不作聲的薑洛洛,季城推了下薑洛洛的背,將他推到自己和席琛的視線中間,添上最後一把火。
“你可以選了。”
“是要去做那個席夫人,還是要跟著我。”
季城意味深長道。
都到這個地步了,薑洛洛就是再蠢,也知道不能選擇席琛了。
跟著自己好歹是錦衣玉食,一輩子榮華富貴不用愁。
跟著席琛,這條小命能不能留下還不好說。
薑洛洛垂著的腦袋慢慢抬起,他稍稍偏頭,看向席琛的方向。
季城的拳頭緊緊捏了起來。
好在下一秒,薑洛洛又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他既沒有去找席琛,也沒有來找自己。
那個小小的身影,就這樣一言不發的,朝著其他方向走去。
季城擰眉:“你去哪兒?”
與此同時,另一道的聲音隨之響起,沁著夜晚的寒涼,像是經年未化的霜雪:
“還不過來。”
邁著步子往前走的薑洛洛腳步停頓一瞬,又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只是他還沒走出去幾步,就聽到有急匆匆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手臂被人攥住,一道無法抗拒的拉力扯著他往後走,薑洛洛踉蹌轉身,跌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裡。
清雅冷香將他緊緊包圍 ,薑洛洛卻連頭都不敢抬,就這樣繼續一言不發的低著頭。
另一道腳步上就遲了一步,緊接著,他的另一隻手腕也被人攥住。
季城拉著薑洛洛的胳膊,目露不悅:“放開他!”
“放開他?”席琛聲音幽冷:
“季總這話,是不是應該對自己說。”
季城看向那個垂著腦袋的人,額前碎發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到對方臉上的神色。
只有露在外面的一截雪白脖頸,纖細脆弱,給人一種無助的感覺。
季城不忍心再逼他,於是緊緊抓著薑洛洛的手腕,柔聲勸說:
“好了,反正事情已經挑明了,你什麽都知道了。”
“洛洛,你現在可以重新選擇。”
“跟我走,我會對你好的。”
只是薑洛洛還沒有回答,席琛涼颼颼的聲音就針鋒相對的傳來:
“季總果然臉皮夠厚。”
“當著我的面,撬我夫人的牆角。”
“你是覺得我死了嗎?”
季城絲毫不相讓,
“你要是死了,今天的事情就簡單了,他也不用選了。”
季城臉皮厚到,壓根就不在乎他這種當面撬別人老婆的行為是否合理。
他依舊看向薑洛洛,勸說道:
“洛洛,你要想明白,我們倆之間起碼還有以前的情誼在,我也依舊喜歡你。”
“你跟著我,不會委屈的。”
他就這樣當著席琛的面,開始說席琛的壞話。
“席家的情況你也知道,席琛和席柯,沒有一個簡單的,你還摻乎到他們倆中間去了。”
“更別說,席琛本身在利用你。”
“你們倆連最基本的感情基礎都沒有,他不會對你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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