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洛洛往後退,直到縮在角落裡。
那人過來兩隻手,按住他的肩膀,強勢的聲音裡帶著微不可查的顫抖,像是乞求一般問他:
“你說什麽?”
薑洛洛搖頭,隻字不提。
捏在他肩膀上的手像是利鉗一樣,幾乎要將他的骨頭碾碎。
那個身形高大的壞人依舊不依不饒的問著他:
“你剛剛叫了宴寒?”
“誰是宴寒?”
“你和他什麽關系?”
“說!”
薑洛洛被他語氣裡的偏執嚇得身子抖了抖,恐懼促使他開口,細軟的聲音變了調:
“我……前男友。”
這個答案似乎在對方的預設裡,男人身上的凜冽氣勢松了松,又繼續問道:
“前男友?”
“那你們為什麽分手?”
緊緊揪著被子的小美人垂著腦袋,似乎是很不願意提及一般,細軟的聲音帶著委屈:
“他不要我了。”
男人喉結滾動,迫不及待地辯解道:
“你怎麽知道他不要你了?”
“你們倆怎麽分手的?”
“誰告訴你什麽了?”
小美人垂著腦袋,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可是絕望的信號卻從那具小小的身體上傳了出來:
“我就是知道,他不要我了。”
“不要再提他了。”
“我不想再聽這個名字。”
宴寒愣在原地片刻,心中五味雜陳。
他的小笨蛋似乎是誤會了他,所以對自己有著厭惡的抵觸情緒,但是宴寒不在乎。
因為有巨大的狂喜正席卷著他,他被這種驚喜裹挾著,心潮澎湃血液奔騰。
他以為薑洛洛背叛了他。
可是薑洛洛在危急關頭,想到的卻只有他的名字。
宴寒是個聰明人,當然知道那一聲“宴寒”意味著什麽。
他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不讓對方看出端倪,然後小心翼翼的把人抱到懷裡,像是找到了失而復得的珍寶一般。
懷裡的小笨蛋不知所措的被他抱著。
兩個人站在黑暗中,就這樣隔著一層被子擁抱了好久好久。
過了很長時間,薑洛洛才聽到腦袋上面傳來一陣聲音,調子依舊很冷:
“我不要你的錢。”
可他不要自己的錢,薑洛洛才更加害怕。
“陪我在床上躺一會兒吧。”
男人的聲音從頭頂傳過來,冷冽的聲音情緒複雜:
“只是說說話,我不會對你做什麽。”
“陪我躺一會兒,我就放過你,還有你的寶寶了。”
小笨蛋抬起頭,帶著難以置信問他:
“為什麽?”
空氣中傳來男人的輕笑,笑聲格外低沉,
“因為你讓我想起了,我的初戀。”
瘋子。
變態。
怪不得他的初戀不要他。
薑洛洛在心底腹誹,可是依舊不敢動彈。
男人隔著被子抱著他,抱著他去了床上,然後又緊緊把他擁在懷裡。
自顧自的說著:
“我的初戀很漂亮,是個漂亮的小笨蛋。”
“可是我沒有保護好他。”
宴寒垂了垂濃黑的睫毛,掩下眼底凜冽的殺意:
“他被別人弄髒了。”
“可是沒關系,我不怪他。”
“我依舊會要他,把他保護起來,不讓任何人看到。”
“他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他語氣裡的偏執格外嚇人,薑洛洛瑟瑟發抖的縮成一團,可是對方的手臂擠壓著他,它的所到之處都是男人的身體。
在某個不經意間,他的指尖從對方的手臂上劃過,那塊的觸感格外不一樣,嶙峋不平,像是曾經受過什麽傷。
薑洛洛嚇得趕緊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或許是他的動作太輕了,羽毛蹭過一樣,對方壓根就沒有注意。
他依舊在那裡懷念自己的初戀。
薑洛洛懶得聽他在那裡說了什麽,只是一個勁兒的在心裡詛咒他。
詛咒他永遠都不要追到自己的初戀。
變態!
對方在那裡回憶了多久,薑洛洛就在心底詛咒了他多久。
直到房間大亮,有隱隱約約的光照射進來,外面傳來中午涼皮的叫賣聲,對方才摸了摸他的腦袋,罕見的這個動作裡面,竟然帶著些許溫情。
鱷魚的眼淚。
薑洛洛在心裡悄悄的罵他。
對方摸了摸他的腦袋,又開始摸他的小臉:
“以後我不會再找你了。”
薑洛洛勇敢的抬起頭,又小心又慫的問道:
“真的嗎?”
“真的。”
對方聲音很冷,可是這會兒那些冷意的卻充滿了期待:
“我要去找回我愛的人了。”
祝你永遠找不到。
薑洛洛在心裡小小的罵了他一句。
男人的聲音還在繼續:
“你能抱我一下,當做鼓勵嗎?”
懷裡的人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抱住了他。
宴寒低頭,吻了吻他的發頂。
薑洛洛細白的小手搭在對方背上,指尖敏銳的感覺到對方的脊背似乎也有凹凸不平的痕跡。
他又慫又害怕,可是心底還有一些的好奇。
於是裝作安慰敷衍的樣子,悄悄的拍了拍對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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