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看了看,應該是。”
“還有一些他早期的作品,估計是想自己留念,所以一直沒有賣。”
“包括之前他在網上便宜出掉的作品,我也給高價收了回來。”
男人牽著他跨上台階,低沉溫潤的聲音還在繼續:
“我找專業的人看了看,對方誇讚他有靈氣,作品很有藝術價值。”
“所以我想著建一個美術館,最中心的展廳陳列許致岸的作品。”
“當然,美術館的所有權歸你,包括許致岸作品這部分收益。”
小少爺抬起臉來,“會有很多很多錢嗎?”
顧裴之頷首:“運作得當的話,是會有很多錢。”
小少爺嗓音細軟:
“我想用這部分錢來做慈善,以小岸的名義。”
“哪個方面呢?”顧裴之似乎很感興趣。
小少爺睫毛扇了扇,清亮的眼神格外堅定:
“資助那些像小岸一樣在藝術上有天分,但是卻因為家境貧困而無法學習的人,可以嗎?”
“可以。”
顧裴之很讚同他這個想法,又繼續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美術館的選址已經完成了,幾大展廳也已經陸續敲定。”
“但是許致岸本人我也不太熟悉,而我畢業於商學院,在美術上也並沒有多少造詣,所以他的作品選定,還需要洛洛你多費心。”
被賦予重任的薑洛洛重重的點了點頭,像是被將軍誇讚的士兵,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
“好!”
顧裴之笑著看了他一眼,眼底的憂慮終於褪去。
而被他笑著注視的小少爺,卻突然有些錯愕的看著前方,又有些疑惑的偏過臉來,求助性地看了他一眼。
顧裴之隨之往前看去,臉龐冷了下來,帶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疏離,眉目凌然。
站在兩人正對面即不遠的地方,祁嘉與穿著薑洛洛熟悉的白色高領毛衣,外面是件卡其色的羊絨外套,手鏈在瘦削的腕骨上晃蕩。
低啞的聲音帶著隱隱的激動:
“洛洛,好久不見。”
薑洛洛不知道以什麽心態來面對祁嘉與才好。
當初,是他為了完成任務刻意接近祁嘉與,這才招致後面一系列的禍端。
父親有驚無險,小岸命喪黃泉。
就連始作俑者本人,肚子上都多了幾個血窟窿。
祁嘉與有些瘋。
他很危險。
在幾秒鍾的氣氛凝滯之後,臉龐凝重的小少爺有些疏遠的對人點了點頭,
“好久不見。”
說完話,他就往顧裴之身邊湊了湊,似乎是在尋求庇護。
這個動作看得祁嘉與額角直跳。
“你們在一起了嗎?”
眉眼冷冽而俊美的顧裴之將緊貼著自己手臂的小小身影收進懷裡,眉眼微抬,聲音格外冷淡:
“在一起了,馬上就要訂婚。”
他懷裡的小小身影有些錯愕的抬起頭來。
而聽到這句話的祁嘉與緊緊咬著後槽牙,臉色格外難看:
“這麽快?”
他歪了歪頭,有些受傷,又有些隱隱瘋狂地看向薑洛洛,
“所以,我出局了嗎?”
“不能再給我個機會嗎?”
“還是洛洛仍舊不解氣?”
祁嘉與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眉眼壓得極低,嗓音格外啞:
“如果洛洛還不解氣,我——”
那個小小身影往後退了一步,小小的臉上格外緊張:
“別過來。”
他有些戒備地看著祁嘉與的手,似乎是害怕他會和上次一樣,猛地掏出一把刀來。
然後拉著自己的手捅他。
祁嘉與聽話的停下腳步,只是臉上受傷的情緒更深:
“洛洛……”
小少爺把半張臉藏在高高的毛衣領口裡面,只露出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像隻受驚的小兔子,又像是可憐的驚弓之鳥。
細軟的聲音急急地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
“我要回家了。”
顧裴之將人拉到自己身後,臉色沉的嚇人,注視著眼前的男人:
“他說話,你沒聽到嗎?”
兩個男人一個比一個凜冽的目光在空氣中交鋒,連周圍的溫度似乎都降了幾度,空氣稀薄的讓人窒息。
躲在顧裴之身後的薑洛洛有些不自在的拉了拉自己的帽子,露出來的一截手指粉粉白白,像是初放的薔薇花瓣。
只是很快那節小手一閃,又從祁嘉與視線裡面消失了。
祁嘉與擰著眉毛往顧裴之身後看,似乎是想再見那張讓他朝思暮想的面孔一次,只是顧裴之沒給他機會,寬大的手掌環在薑洛洛肩膀上,像是宣示所有權的雄獅。
堂而皇之的,從他身邊走過。
祁嘉與英俊的臉龐黑了下來,目光陰鷙地看著那兩個身影走遠,直到遠到消失不見,他才松開了緊緊握起的拳頭。
他輕笑一聲,嘴裡呼出的熱氣彌漫成白霧,繚繞在空氣裡,揮散如煙。
在一起了?
馬上要訂婚?
可是,他的小未婚妻。
真的能認出他嗎?
-
從動物園回去之後,薑洛洛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有活力起來了。
晚上一塊吃飯的時候,他連續讓阿姨加了兩次米飯,吃完飯也不多留,和飯桌上剩下的人打了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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