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的時候,自己一定要繼續板著臉,然後用這個板著臉的凶狠模樣嚇唬許致岸。
要讓他知道自己做錯了。
要讓他發誓,以後再也不敢關著自己了。
他才會考慮和許致岸和好。
就這麽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樓道裡面傳來聲音。
緊接著門響了響,薑洛洛隨著聲音轉了轉腦袋,
“你們終於回來了——”
聲音戛然而止,貌美又嬌氣的小少爺擰了擰細細眉毛,小腦袋上掛滿了問號。
來人不是顧裴之和許致岸的任何一個。
穿著件純白色的羽絨服,形容匆匆,身材高大。
見著自己,那人更快幾步走過來,擁著他的後背,把自己的小腦袋按到對方懷裡。
連清潤的聲音都帶著澀然,聽起來格外讓人心酸:
“洛洛,找到你了。”
啊,是祁嘉與。
今天好熱鬧,一個接一個。
小少爺乖乖把腦袋枕在對方胸口,軟聲軟氣地喊著:
“嘉與哥哥。”
“走,嘉與哥哥帶你走。”
祁嘉與沒有多說廢話,穿過他的膝彎,將人一整個抱起來,就往門外走。
猝不及防的,薑洛洛期待的眼睛剛落到門外,就對上了匆匆趕來的另外兩個人——
顧裴之袖口挽起,領口處有些松散,一雙鳳眸中還有沒褪去的戾氣,像頭剛打完架的獅子。
而緊緊跟在他身邊的許致岸則掛了彩,唇角還有沒擦乾淨的血絲,浮在冷白皮膚上,眼睛幽幽,像隻不服輸的小狼崽。
兩人處理完男人之間的談話,剛從樓梯拐角處上來,一抬眼睛就看到薑洛洛被祁嘉與抱著,看起來馬上就要帶著跑走。
光顧著打架,差點被偷家。
顧裴之咬著牙,聲音一字一頓,像是從喉嚨裡面擠出來的:
“祁嘉與,你還有臉來?”
許致岸又擼了擼袖子,陰沉沉的看著祁嘉與緊緊抱著薑洛洛的動作,像是下一秒就要衝上去把人奪過來。
祁嘉與臉上的笑容迅速褪去,整個人也冷了下來,他的視線在對面兩個男人身上轉了轉,然後又輕輕笑了笑:
“我為什麽不能來?”
他緊緊抱著懷裡的人,視線從對面兩個人身上掃過,聲音裡帶著嘲弄:
“一個輟學青年,一個退婚棄夫,你們倆都能來,我怎麽不能來?”
顧裴之臉上沒有絲毫被激怒的表情,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祁嘉與,這樣抱著他,你不會覺得心虛嗎?”
祁嘉與臉上的表情有片刻頓住,但也僅僅是一瞬的時間,他就又恢復如常。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薑洛洛掙扎著從對方懷裡跳下來,濕漉漉的大眼睛在三個男人身上轉了轉,不知道在糾結什麽。
“寶寶,回房間。”
顧裴之目光柔和,眼神中帶著隱隱的疼惜。
薑洛洛睫毛顫了顫,聲音裡帶著遲疑:
“你們要打架嗎?”
站在他旁邊的祁嘉與雙手抱臂輕輕笑了笑,一副無所謂的姿態。
“怎麽,剛剛打完一架,你們倆已經統一陣營了?”
“許致岸,你是不是因為沒念過書,所以腦子蠢啊,顧裴之隨便忽悠你兩句,你就什麽都信了。”
沒正兒八經的上完學是許致岸心裡的痛點,如今被人三番兩次的翻出來,尤其是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他越發感覺抹不開面子,連拳頭都緊了又緊。
顧裴之理了理自己的袖口,看著祁嘉與臉上的神情,聲音淡然:
“他故意激你,別上當。”
“真沒意思。”
被戳穿的祁嘉與扯了扯唇角,握住薑洛洛的手腕,
“走了洛洛。”
“之前我和伯父一直在找你,他把你托付給了我。”
薑洛洛被拽著往前走了一步,然而下一秒,他的另一隻手腕同樣被一隻大手握住。
“哥哥,別相信他。”
許致岸聲音有些急,臉上表情尤其複雜。
祁嘉與驟然抬起眼睛,看著一臉糾結的許致岸和唇線緊繃的顧裴之,心裡有了數。
就算知道又能怎麽樣?
他們倆害怕洛洛知道了無法接受,這會兒不是明明知道真相,依舊要咽下去爛在肚子裡嗎?
他聲音沉了沉,繼續用那種帶著隱隱嘲諷的語氣,
“怎麽,為什麽不能相信我?”
“我究竟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
許致岸捏著的拳頭都在隱隱顫抖,他咬了咬後槽牙,恨不能一拳打過去,砸爛對方偽善的臉:
“祁嘉與,你他媽還是人嗎?”
另一道聲音同時響起。
“祁嘉與,這就是你對他的愛嗎?”
顧裴之冷冷的抬著眼睛,眼裡似有寒潭千尺,鋒芒銳利的看了過去。
三個人對峙的場面一觸即發。
沉浸在自己不用被關起來了的情緒中的小少爺掀開烏泱泱的睫毛,乾淨的眼睛掃視著三個人的臉,心底的慶幸一點一點的退去。
他就是再傻,這會兒也意識到情況不對了。
他抽了抽自己的手,單薄的身子往後躲了躲,同時躲開三個男人。
“我不跟你們走。”
腦海中警示著危險的那根弦在繃緊,他很沒有安全感的攥了攥自己的衣袖,軟軟的聲音異常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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