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人歎息一聲,就知道這樣:“如今大殿下腹背受敵,這次回程途中怕是危機四伏。只有求娶,一則能讓烏相爺助殿下成事;二則這位大公主和親外嫁,必定有大批侍衛跟隨,到時候宮裡那位想對大殿下出手也會掂量一番。”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燕宇齊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最終頹敗垮下肩膀:“我不願意。你不知道她……她有多麽……反正我不願。”
雖然他人不怎麽樣,但對人說一個女子是非,他還是做不出來,但他也清楚趙大人來了幾日肯定打探清楚了,這種情況依然讓他娶,怕是不得已為之。
但知道是一回事,願不願意是另外一回事。
趙大人也沒堅持:“大殿下好好考慮一番,也不著急,畢竟聽聞這大公主心慕烏相爺的三公子,說不定大殿下即使求娶,對方也不願意嫁。”
燕宇齊神色複雜:“……那萬一呢?”
趙大人:“那就看大殿下到底是想以後敗給宮裡那位,導致閣老一派被屠,還是選擇……犧牲。”
一直等趙大人開門關門離開,燕宇齊頹廢坐在那裡,磨著牙,最終錘了一下床榻。
即使他不想奪嫡,但別人也不想放過他,要麽活要麽死,他竟是別無選擇。
洛青這邊回了公主府,開始準備下手了。
他讓高升派親信去使臣行館守著,目的麽,自然是西涼這次來的使臣……陸秉忱。
他那前未婚夫。
之所以選陸秉忱,自然是對這廝足夠了解。
陸秉忱這人足夠冷血心狠,一心搞事業,壓根不願意讓旁人拖他後腿,也不想把把柄握到別人手裡。
所以他這些年壓根沒成親,孤家寡人一個,手段狠辣果斷,才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成為當朝最年輕的首輔。
洛青雖然不願承認,但不得不說這種人搞事業,對事業批來說是真的6。
但當過這種人前未婚妻的炮灰來說……感覺就不太美妙了。
甚至他還兢兢業業當了三年。
那感受就是……太過酸爽。
如今陸秉忱落到他的地盤上,小小利用折騰一下,不過分吧?
洛青也沒等多久,第二天上午得到稟告,陸秉忱隻帶了一個小廝出行館了。
穿著常服,低調出去,顯然是打算隨便走走。
洛青也笑了,讓高升立刻高調出府……去偶遇。
來一場“一見鍾情”的戲碼。
就是不知道敬陽帝還在遲疑到底要不要讓大公主去和親的時候,這位大公主自己“看上”西涼首輔,要死要活要去西涼和親的時候,敬陽帝會露出什麽表情了。
洛青一身盛裝帶著幾個侍衛到一品齋的時候,陸秉忱已經進去半個時辰。
一品齋是一家書齋,三層閣樓,第一層賣書籍;第二層賣筆墨紙硯;第三層則是稀有的孤本。
而洛青要去的……是隔壁的珍寶閣。
同樣是京中出名的樓閣,但珍寶閣賣的是各種首飾頭面以及時興的胭脂水粉。
馬車停在珍寶閣外,他從馬車下來的時候,這出行的架勢讓本來還要踏進珍寶閣的貴女下意識腳下一轉跑了。
開玩笑,就這架勢這張臉,她們可太熟悉了。
大公主連烏相爺的嫡三子,她曾經心心念念的心上人都敢打個半死。
如今的大公主已經不是那個為了心上人忍辱負重的大公主了,而是鈕鈷祿大公主,見人殺人,一通嘎嘎亂殺,這是無差別攻擊啊。
這節骨眼誰敢跟大公主碰面啊,這不是純找死嗎?
沒看到大公主鞭笞了相府公子甚至都沒懲罰嗎?她們難道頭比相府門第還鐵嗎?
整個珍寶閣突然就靜了下來,本來還在珍寶閣逛著的客人,下意識扭頭看去,又慢慢轉回去。
突然又猛地轉過去,等看清外頭站著的是哪個,默默往後退,從另外一邊的門繞了出去。
看清楚了,是惹不起的主。
之前還敢虎頭拔毛,聽說如今突然又得了皇上的青眼,更是得罪不起。
洛青挑眉,他以前出場有這效果?
但只要不耽誤他的事就行,抬步大搖大擺走進了珍寶閣。
對面茶樓二樓靠窗的位置,燕宇齊木著一張臉,半晌才麻木看向對面也瞪圓了眼的趙大人。
趙大人默默吞下嘴裡的茶水,把杯盞放穩,摸著胡子,抖了抖,哈哈乾笑一聲:“這大公主……長得還是挺好的。”
燕宇齊翻了個白眼,已經懶得理會了。
全程背對著他,雖然是事實,但他張嘴就胡說自己不心虛嗎?
洛青沒去二樓,在靠門的位置瞧著,整個珍寶閣靜得出奇,直到門口站著的高升低咳一聲。
洛青聽到這提示也不著急,掩唇嘖了聲:“算了,也沒瞧見心水的,改天再來吧。”
掌櫃的猛松一口氣,恨不得現在跪地恭送。
洛青倒也痛快,轉身就朝外走,一步接著一步,到了門口腳下仿佛被門檻絆了一下踉蹌朝前撲去。
高升上前就要撈人:“公主!”
侍衛也飛撲要上前救人。
剛好兩邊人堵住了本來走出一品齋經過珍寶閣的人的去路,停下的功夫,被洛青撲個正著。
也只是下意識虛扶一把,下一刻就皺著眉將人甩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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