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南:“嗯,茶水間那些瓶瓶罐罐不太好倒,容易倒多了,浪費。”
周亞蘭恍然大悟,“懂了,你去辦吧。”
“好。”
鬱南坐下來,打開郵箱,發現好多基金會給他回短信了,幾乎都是拒絕的回信,說玉玉沒有達到幫扶的標準,只有一個藍圖基金會說資料在審核中。
鬱南在便利貼上寫上了基金會的名稱和聯系電話,對周亞蘭說:“總監,我出去打幾個私人電話,大概十分鍾。”
周亞蘭:“好。”
鬱南本想去衛生間打,但萬一被江偉光聽到又要八卦,想了想就去了天台。
今天下了點小雪,風吹得冷颼颼的,鬱南縮了下脖子,正想給基金會打電話,張鵬先來了電話。
“南啊,我診所已經賣掉了,你什麽時候過來拿安胎藥?”
鬱南心想這時候張鵬還有心思管他安胎呢,“安什麽胎,約了下周的專家號準備打掉了。”
張鵬沉默了好久。
莫名的,鬱南心裡一酸,他刻意忽略此時的酸澀,說服張鵬:“人類又不是什麽瀕臨滅絕的保護動物,再說也沒什麽牛逼的基因必須要傳下去,我自己都沒活明白呢,生孩子做什麽。”
鬱南說得比平常大聲,像努力說服自己。
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鬱南:“對了,我發工資了,上次翻譯還拿了比勞務,我打給你。”
張鵬嗤了聲,“得了吧,留著你那點錢養身體吧,打胎不是小事,傷身體的。”
“我還有年終獎沒發呢。”
張鵬沉默了一會兒,“好,沒招了找你,我還有招,掛了。”
張鵬掛了電話,鬱南沉默了好久,然後拍了拍腹部,“對不起了。”
他收拾心情,開始一個個電話打過去。
“您好,是文心基金會嗎?我想問一下張玉玉的方案為什麽沒通過?”
那邊溫柔的客服耐心說:“對不起先生,張玉玉沒達到幫扶標準。”
“張玉玉的心臟病比較罕見,必須要去國外做手術,他爸爸已經把房產都賣了,比市場價低30萬……”
“對不起先生,我們有嚴格規定。”
還沒等鬱南說完話,那邊就掛斷了。
鬱南再打另外一個基金會,基本上都是一樣的說辭。
一陣冷風吹過,鬱南打了個哆嗦,他憤憤罵道:“什麽混帳玩意,這不幫那不幫,那還搞什麽基金會?錢放在銀行生利息嗎?等老子忙完了乾你們!”
鬱南罵完了,收拾情緒,又態度端正畢恭畢敬溫聲細語地打下一個電話。
結果都是一樣。
鬱南打完一個,罵一通,然後又整理心情,態度和善地打下一個,像個精神分裂症。
他打給藍圖基金會,“麻煩您能審核快一點嗎?孩子著急做手術,等著救命呢,如果您需要補充什麽資料,我第一時間去辦。”
藍圖基金會給他的回復很官方:“我們會按照流程審核,請您耐心等待。”
打了十幾個電話之後,鬱南罵的力氣都沒有了,坐在樓梯間的門檻上自閉吹冷風。
冷風也很不客氣,越吹越大,鬱南不可控制地打了好幾個噴嚏。
鬱南:“真他媽冷。”
但鬱南並不想回去,垂頭喪氣地坐著哈氣抖腿打噴嚏。
半晌後,他給自己打氣,“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繼續打。”
剛拿起手機,就接到了周亞蘭的電話。
“喂,總監。”
“趕緊回來,去一趟董事長辦公室。”
“怎麽了?”
“不知道,他給我發消息的。”
“好,我這就下去。”
鬱南掛了電話,對著電話憤憤道:“老子先去幹老板,一會兒再回來乾你們!”
鬱南拍落身上的雪花利落下了樓,而準備被他乾的老板楚究還在天台上一臉無語。
煙癮犯了,上天台來抽根煙的功夫,都能全程聽到某些人吹著冷風打著噴嚏表演精神分裂。
要不找個理由讓他回去,他能呆到下班然後凍成冰雕。
楚究平時不抽煙,上一次抽煙,是鬱南爬到他床上的那天晚上。
鬱南說要打胎。
楚究皺了皺眉,又點了一根。
鬱南到了董事長辦公室,當然撲了個空。
鬱南:“董事長,您找我?”
沒有回應。
鬱南又再叫一遍:“董事長?”
還是沒有回應。
確定沒有人,鬱南小聲逼逼:“搞什麽?躲貓貓嗎?”
說著,鬱南轉過身,差點嚇到人魂分離,控制不住飆了句髒,“臥槽啊!”
楚大董事長跟一堵牆一樣站在他身後半步,表情淡然地看著他。
鬱南握著拳瞪著眼皺著眉紅著臉,所有的理智全都集中在嘴巴上,死死地抿著,心裡念著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強迫自己冷靜。
這一招是護士長教他的,之前在科室實習的時候,他還是個血氣方剛正義感十足的小夥子,沒有被社會毒打過,正義感十足,有一個蠻不講理的病人家屬指著跟他一起實習的小姑娘的鼻子罵,原因是姑娘給他女友抽血的時候綁帶綁緊了,讓他尊貴的女友胳膊上留下了勒痕。
小姑娘解釋,病人血管比較細,不勒看不到容易扎歪,但男友力爆棚的男人不依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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