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南將信將疑地看了眼他的腦袋,“你行嗎?”
楚究沒立刻回答他的話,等到落了座,啟動車子,他才慢條斯理道,“我行不行你知道。”
鬱南:“……”開車就好好開車,怎麽突然開起車來了。
觸及這個話題,鬱南選擇保持沉默。
楚究也不說話,隻過了一個夜,兩人的關系似乎又回到了起點,但似乎又不一樣,以前是無話可說,現在是其實有話可以說,但都憋著不說。
鬱南心想,這就是傳說中大名鼎鼎的冷戰嗎?
他們為什麽要冷戰?多尷尬。
鬱南在背後吐槽楚究,按理是應該主動開口道歉,但鬱南不敢輕易開口,他心裡還存著一絲希望,萬一楚究跟他一樣,以為掛了電話就放下手機去幹別的了呢,主動開口不就自己暴露了嗎。
憋到了VIP病房,兩人沒誰說話。
護士拿著托盤進來,拿著膠繩準備給楚究綁手時,鬱南忍不住開口了:“打左手吧,昨天他打的右手。”
楚究手指下意識曲了下,眼眸微動。
護士換了左手,誇他:“你好細心。”
護士利落扎了針,離開了病房,病房回歸平靜。
楚究躺著輸液,主動挑起了話題:“火鍋好吃嗎?”
“還行。”
“你和頌帕善.格潘一起吃?”
鬱南打死都記不住小王子的大名,“他現在有中文名了,叫王大壯。”
“你給起的?”
“我怎麽能給他起這麽通俗易懂的名字。”
“那叫什麽?”楚究沉吟半晌,似乎在努力思考,“叫王宇軒?器宇軒昂的宇軒?”
好樣的,楚究一字不落地聽到了他和大壯吹的牛。
鬱南硬著頭皮口是心非:“好名字。”
楚究:“你覺得這名字能不能配得上男人界的西施貂蟬?”
鬱南心想何時才能學會楚究這陰陽怪氣的語氣,“能配得上。”
楚究:“你不是有慧根嗎?怎麽還摸起別人的腹肌來了?摸完了還有事要做,什麽事又著急又必須去洗澡才能做呢,連吃完了火鍋的碗筷都不收了,不過按照你到這裡的時間來算,你們這事兒辦得效率有點高,最多十分鍾,是不是來人空有一身腱子肉,有用的肌肉沒長幾兩?”
鬱南這回是有點呆了,他沒見過楚究一口氣幾乎不帶喘氣地說完這麽長的一段話,語氣冷淡又奇怪。
但可以確定的是,楚究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個一字不落,而且他也做好了怎麽解釋的準備。
但千算萬算,鬱南還是算錯了,他隻算好了怎麽解釋吐槽楚究腦子有病會啃冰箱這個事情,但沒料到楚究的關注點全在他欣賞大壯的肌肉上了。
鬱南眼眸一轉,正要找說辭,卻發現楚究的點滴停了,軟管裡倒吸了一些血液。
鬱南連忙走過去,抓著他的手,眉頭微皺盯著針頭,“別動。”
楚究一怔,沒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鬱南抓著他的手,指尖觸碰他的掌心,拇指搭在指根上,眉頭微皺看著針管。
鬱南熟練地撕開膠布粘在自己的手上,調整好針頭,再把膠布一片一片粘回去。
鬱南見過不少情緒激動的病人,便笑著說:“輸液不能激動,你這麽激動,要是在武俠小說裡面是要血脈逆行走火入魔的。”
鬱南扎完針抬眸,楚究正一動不動盯著他看,目光審視。
鬱南職業病又犯了,這時候應該叫護士才對。
他垂下眼眸,回避楚究的眼神。
他的手還抓著楚究的手,他正準備松開時,楚究忽然收緊,捉住了他的指尖。
鬱南眨了眨眼,抬頭看他,兩人對視,誰也不服誰。
楚究:“跟鬱總探討一下,是摸我的肌肉舒服,還是摸他的肌肉舒服?”
鬱南哼笑了下:“這也要比啊?”
楚究手一用力,將人拽近一些,“那必須比,我從不伏低做小。”
鬱南:“這我怎麽能記得你肌肉長什麽樣。”
楚究依舊沒送他的手,另一隻手攤開,一副柔軟無骨等著任人蹂躪|的模樣,“那讓鬱總複習。”
鬱南挑了下眉,“你受得了?”
楚究:“受不了就做。”
“……”
鬱南覺得,成年人有時候太過簡單直白也不好。
此時如果他不說實話,真的可能會發生什麽乾柴烈火的事來。
鬱南笑了:“醒醒老板,人家大壯十分潔身自好,恪守男德,是穿著衣服單純地向我展示肌肉的美,我也只是捏了捏他的肱二頭肌,還沒你現在捏我手使勁呢,更沒有做什麽您說的什麽不到十分鍾的事,不要看到點什麽敏感字眼就開始腦補,給人增添不少煩惱。”
楚究捏了下他的指肚,看著他垂著的長睫,壓了壓想自作主張彎起來的嘴角,“真什麽都沒做?”
鬱南:“沒做,但我也並不打算複習,所以老板您能松手了嗎?不要在我成佛的道路上設障礙。”
楚究松了手,躺回病床。
鬱南胡說八道的時候,無論嘴巴說得多真誠,但眼神很淡,但他說實話的時候,嘴巴像在說廢話,但眼神很真誠。
就像那晚慈善晚宴笑著對他說謝謝的時候。
這一瞬間,楚究瘋狂地想放下那些莫須有的執念,將以前的鬱南和現在的鬱南割裂開來,把以前的鬱南留在昨天,把現在的鬱南放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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