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蘇桂蘭和顧建文一起把火滅了,看著還在冒著熱氣的垃圾桶,憤憤地道:“真是王八羔子,煙頭不滅就扔垃圾桶裡,起那麽大火,嚇死我了。”
顧建文道:“還好不是店裡起火,只是門口的垃圾桶。”
“還是我們發現的早。不然那風一吹,說不準就火星就飄到店裡了。”蘇桂蘭道:“都怪那個小災星,要是他跑快點兒,這垃圾桶也不至於燒成這樣……”
“行了行了,這都快兩點了,早點回去睡吧。”
“你向著他是不是?”蘇桂蘭生氣道:“你忘了那女的當年拋棄你的時候了?她當時怎麽說的?什麽孩子不用你管,就希望跟你斷了聯系,結果呢?!自己跟大老板又生了一個,直接就把他送回來了!我們日子是怎麽過的?!啊?”
“你沒完了是吧?”
“都怪那個糟老頭子!我就說不要他,他非要,現在好了,自己兩腳一蹬躺泥裡去了,給我們留下這麽個禍害!”
“你又提他幹什麽……”
這就是幾坨腦花混在一起想出來的絕妙主意,通過高喊漁粉店失火讓蘇桂蘭打開門,讓顧今寧趁機溜進去。許曜提出漏洞,如果單純喊失火的話,等蘇桂蘭後來反應過來自己受騙,首當其衝的肯定是顧今寧,畢竟只有顧今寧才有騙她的動機。
所以他們點燃了垃圾桶,做出好心市民偶然發現火焰倉皇大叫的假象。
一切都進展的很順利。
夫妻倆吵吵鬧鬧地往家裡走,直到蘇桂蘭忽然眉頭一擰,仔細看向緩緩離開的一輛邁巴赫,陡然臉色一變:“那不是和小災星特別好的那個富二代嗎?!”
顧建文隨著她的眼神去看。
顧今寧從來不會把朋友帶到家裡,而顧建文不是在家打牌,就是滿世界的亂竄,美名其曰做生意,也從沒見過顧今寧有什麽朋友。但蘇桂蘭的漁粉店就開在巷子外的大街上,之前見到過許曜來附近的公交站接顧今寧上學。
她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雖然不知道對方開的具體是什麽系列,但那麽大的牌子還是認得出來的。
車牌號也記得清楚。
都說華雲是貴族學校,沒點兒家底的進不去,而顧今寧不光憑成績進了華雲,還勾搭上了有錢的朋友,這讓她又嫉恨又不甘。
此刻,她忽然福至心靈,驀地快步往家裡趕去:“肯定是顧今寧這個禍害點的火!”
砰的一聲巨響,樓梯間無法上鎖的房門陡然被人踢開。
本來已經昏昏欲睡的顧今寧猛地一個激靈睜開眼睛。
蘇桂蘭伸手開了燈,繞過堆積的箱子,伸手來抓他:“你這個敗家子,攪家星!居然聯合外人算計自家人!你給我出來!”
“你在說什麽……”
顧今寧被她強行拽了下來,蘇桂蘭一把揪著他往主臥走,一邊氣勢洶洶地道:“我就說你怎麽跑的那麽慢,你就是跟那個富二代串通好的,來燒我的漁粉店,你就是恨我把你關外頭,就是故意報復!大半夜折騰我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顧今寧道:“我是看那邊不像是著火的樣子……”
“你看你看,你都沒過去,你怎麽知道沒有著火?!”蘇桂蘭道:“顧建文!顧建文!我跟你說,店裡著火的罪魁禍首就是你兒子!他就是故意的!讓人在垃圾桶裡點火,然後嚷著漁粉店失火了把我們騙出去!”
顧建文在床上翻了個身,煩躁地道:“是他乾的怎麽了,不是你先不讓他進門的嗎?何況著火的只是垃圾桶……”
“這是一回事嗎?!”蘇桂蘭失色道:“他現在敢點垃圾桶,以後就敢點漁粉店!這就是個壞種!!”
“行行行。”顧建文看向顧今文:“讓你媽打你兩下,出出氣。”
顧今寧看向他:“不是我做的。”
“你就讓她出出氣!”顧建文一邊說,一邊隨手從床邊撈了個衣架扔過來,道:“就打兩下。”
蘇桂蘭冷笑一聲:“我可不敢打他,他要是再去派出所報警,說我虐待,我漁粉店還要不要開了?”
“那你想怎麽樣?”
蘇桂蘭似乎也拿不定主意,感覺怎麽罰他都不解氣:“你就松個口,把他送他媽那兒去。”
“再送回去?!”顧建文道:“我爸接手了他,當時說好了他養的,現在人沒了,孩子就是我的責任!我把他送回去?那我跟孫艾秀還有什麽區別?!”
“你這就叫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到底睡不睡了,這麽晚了你不困是不是?!”
蘇桂蘭又看了一眼顧今寧,微微咬了咬牙:“讓他去門口罰站,明天早上不許吃飯。”
顧今寧再次道:“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有人點火。”
“行了!”顧建文往外擺了擺手,道:“就讓她消消氣兒,出去站會兒。”
“我明天還要上課……”
“站會兒!就站一會兒!”
凌晨三點,清澗道所有的燈都滅了。城市燈光散發的光暈逐漸消失之後,星子燦亮地露了出來,清澈的夜空下,顧今寧坐在門口的馬扎上,把自己冰涼的腳放在了大黑狗的肚皮底下。
凌晨四點,許曜還是沒有半點睡意。
他坐在桌前,仔細地整理了一番前世和顧今寧之間發生的重大事件,想要確定自己究竟做了多少對不起顧今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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