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延梟才壓下去的怪異感受又一次湧了上來,“別動!”
“憑、什麽聽你的?”
分明醉了酒,但骨子裡不服輸的氣性作祟。
柏續蹙眉忽略了商延梟的命令,自顧自地找準舒服的姿勢靠著,“我就要!”
直到等他徹底消停,商延梟才沉著氣息將他抱離了主臥。
緊閉的房門重新打開,守在門口的謝奇和小鄧看見眼前這一幕,不約而同地驚大了眼,“三少?”
“小柏先生這是……”
商延梟打斷他們的提問,“行了,你們都回房休息吧,今晚都不用守了。”
謝奇和小鄧面面相覷,看著商延梟將柏續抱回到了正對面的客臥。
房門虛掩著關上。
商延梟沒空開燈,借著感應地燈微弱的光線將柏續帶回到了床上,沾到床墊的那一瞬間,懷中人沒有預兆地睜了眼。
昏暗中,柏續沾了醉意的眼眸卻顯得格外專注,“商、延梟?”
“……”
商延梟呼吸微窒,後知後覺湧上了要“露餡”的慌感。
只是還沒等他開口,柏續醉昏昏地抬手,“原來你睜眼長這樣?挺好看的。”
下一秒,柏續溫軟的指尖就捏上了他的耳垂,“你耳朵,好紅?”
悶悶的低笑裡帶著點不自知的撩撥,勾得心亂。
只可惜醉酒的人毫無理智,哪怕片刻的清醒都是假的,不出兩秒,柏續就躺倒在了床上。
他胡亂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床墊,不滿意地哼道,“憑什麽、憑什麽我的床就沒那麽軟?”
柏續胡亂喊道,“商延梟!”
商延梟眼色微妙,“嗯?”
柏續悶著被子發號施令,“給我換掉!”
商延梟幾乎沒有過“被人命令”的時刻,詫異蹙眉,“柏續?你說什麽?”
“……”
始作俑者又不吱聲了。
商延梟怔怔地盯著只露出了半個腦袋的柏續,想起今晚發生的荒唐又真實的一切,最終發出一聲連他自己都沒辦法想明白的笑。
什麽聯姻對象?
他看,這分明是請了個祖宗。
…
商延梟勉強安頓好了柏續,嘴角帶著點連自己都沒發覺的弧度走出了客臥。
他輕手輕腳地往自己的主臥走去,路過許久沒用過的電梯時,突然響起一聲“叮咚”的開門提示。
商延梟頓覺心驚,可惜眼下已經來不及藏了!
電梯門應聲而開——
商確言操控著輪椅剛準備出門,抬頭就和自家兄長迎面對上!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出口的氣息都是顫抖的,“哥?你、你怎麽……”
“噓。”
商延梟及時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余光不自覺瞥向客臥,也不知道是怕吵了家中的誰。
“輕點,都在睡覺。”
第021章
夜色持續籠罩著莊園,園內最高樓的右側書房裡,燈光通明。
商老爺子架著一副定製的眼鏡,嚴肅審視著集團新一季度送上來的財務報表,如鷹眼一般銳利的視線仿佛要揪出這堆數字裡隱藏的臭蟲。
叩叩。
敲門聲響起。
總管家放輕腳步走了進來,將一杯養生茶貼心地放在了他的桌側,“老爺子,夜深了,您該休息了。”
商老爺子沒有抬頭,隻問,“雅南睡了嗎?”
雅南是商老夫人的名,夫妻兩人是同家姓。
兩人年輕時,商老夫人家境殷實,反倒是商老爺子一貧如洗,不到二十歲就下海經商,雖然前者是有錢小姐出身,但那時跟著走南闖北一句怨言都沒有。
兩人一塊打拚,從只有幾人的小公司,到幾百號人的大公司,最後再到現如今的商氏集團,六十多年的風雨歲月,讓商氏在帝京豪門徹底扎了根、甚至有了無法撼動的地位。
外人都傳商老爺子性子古怪、陰晴不定,但他唯有對商老夫人數十年如一日地寵著、捧著、護著、也敬著。
總管家低聲回答,“起了藥效、頭疼已經止住了,傭人說已經伺候著睡下了。”
“嗯。”
商老爺子眉心微舒,余光瞥見報表又說,“老三夫婦沒了後,她心裡就一直難受著,偏偏剩下的這些又沒一個省心的。”
他摘下眼鏡,將財務報表合攏,“老二那父子都是不爭氣的!手底下分公司的數據增幅也太難看了!”
“一天到晚就想著怎麽從三房那邊爭肉吃,怎麽不看看他們到底咬不咬得下!”
總管家慣會察言觀色,他瞧見商老爺子又有了動怒的跡象,“老爺子,喝點水潤潤喉,但我聽說,大房那邊的海外項目進展得不錯?”
“……”
商老爺子接過養生茶,垂眸喝了兩口,“那項目原本就延梟負責的,祈順他們能做得好,是因為項目的基礎已經打好了。”
總管家笑了笑,“是,三少做事,向來很優秀。”
商老爺子想起還在昏迷的商延梟,手裡的養生茶頓時沒了滋味,“確言那小子還躲著不出門?他今晚是不是沒去孫妙春的宴會?”
“是。”
“沒出息。”
商老爺子將茶杯重重放回桌上,怒其不爭,“這都過去多久了?自暴自棄總得有個時限,如今這社會,只要是人活著一口氣,什麽不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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