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確言對上自家兄長投來的視線,像是突然有了極大的依仗, 嘴角上揚的弧度越發自信。
原本已經對三房失望的股東們一瞬間振奮起來, “三少!你沒事了?”
“是啊?什麽時候好的?身體怎麽樣了?”
反應過來的商頌鳴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他站起來先發製人地逼問, 速度快到連邊上的商運都來不及攔截。
“商延梟,你怎麽在這裡!”
面對這聲不算友好的質問,商延梟不鹹不淡地偏過視線, “同為堂兄弟, 連你都能參加的股東大會,我怎麽就不能在這裡了?”
冷硬的語調, 一針見血的回懟,殺傷力不減當初。
“……”
什麽叫做“連你都能”?
商頌鳴當下就被噎得說不出來。
這種熟悉又該死的感覺又來了!
人人都說商延梟能力出眾、談吐有理, 可在商頌鳴看來——
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商延梟根本就是目中無人的貨色, 從來沒有將他這位堂哥放在眼裡!
商可意同樣從震驚中回過神, 她剛準備出聲,商祈順就悄然壓了壓她藏在桌下的手腕,示意她稍安勿躁。
商祈順的鏡片折射出一絲不可多見的冷光,嘴角的弧度像是精心計算好的, 依舊表現得如沐春風, “延梟,你二哥的意思是——”
“你什麽時候醒的?怎麽也不提早和家裡人打聲招呼?大家都很擔心你。”
商延梟對上那張虛以為蛇的面容, 從容以對,“三個多月了,而且醒來後的第一時間就告訴了董事長。”
畢竟是當著集團這麽多人的面,商延梟還是用“董事長”來稱呼商老爺子。
有股東驚訝,“醒了三個多月了?那怎麽不回來呢?”
“就是,一直沒聽老爺子提起來過。”
商延梟給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我因為車禍昏迷了這麽長時間,身體各項機能退化,總需要時間去複健,之所以保密……”
他的目光從大房一家子過渡到了二房父子的份上,若有深意。
商頌鳴不爽,“你什麽意思?”
商延梟面不改色,“沒,就是我要強,大病初愈手腳無力的,不想要被其他人看了笑話,想要好全了再回集團,老爺子也知道這事,同意了。”
“哦?”
商可意看向商延梟這位侄子,“看樣子現在是好全了?時間卡得剛剛好。”
商確言有了底氣,再開口的銳利又增了一分,“凡事剛剛好,總好過凡事勉強,各位股東,我推薦我哥,大家沒意見吧?”
商延梟一直都是商老爺子最看重的孫子,而且他的手裡同樣持有商氏集團的股份,怎麽可能會沒有資格?
眾位股東自然沒有意見。
商可意和商運隔空對視一眼,姐弟兩人難得生出糟心的默契——
千算萬算,沒想到商延梟又“殺”了回來!
眼下他們兩房要是不聯手,只怕三房沉寂了大半年的火焰又要燒起來了!
當著全場股東的面,商延梟非學著柏續裝乖,“姑姑,二伯,我可以入座了嗎?”
“……”
“……”
誰敢在明面上真攔著你不成?
裝這副晚輩的禮貌模樣給誰看?怪膈應人的!
商可意沒接話,做慣了“老好人”的商運隻好示意,“當然,快坐下吧,這下子人到齊了。”
商延梟快步走到商確言的身邊,坐在後排的郭助理很有眼力勁,第一時間就給商延梟安插上了椅子,“三少,坐。”
“謝謝。”
商延梟沉穩入座。
商確言見縫插針地低問,“哥,柏續呢?”
商延梟想起兩人凌晨才盤算好的計劃,隻得長話短說,“以他現在的身份不方便參與這場股東會議,有其他事情要做。”
商確言還不知道他們另外的計劃,隻好先點了點頭。
商運勉強從三房兄弟那邊收回視線,繼續著股東大會的流程,“還有其他股東要舉薦的嗎?”
股東們面面相覷,誰都沒有再提及新人選。
眼下大房、二房、三房每家各派出一位代理董事長的候選人,這場擺在明面上的自家人內鬥已經夠有看頭了,至於他們這些股東——
只要站好了隊,未來能夠穩定地拿到錢,那就足夠了。
聰明人誰要沾上這些糟心事啊?
見眾人都沒再提出異議,商運又一次開腔,“既然如此,那我們就……”
“等一下。”
商延梟驟然移過商確言桌前的話筒,乾脆利落地卡斷了會議節奏,“在大家票選‘代理董事長’之前,我還有兩個問題,必須要當著眾多股東的面問清楚。”
全場目光的焦點再次聚集。
面對齊刷刷的視線,商延梟卻是故意看向了斜對面的商祈順。
“……”
商祈順一時沒看懂他想做什麽,思緒百轉千回,最終落為不出差錯的一句,“延梟,你想說什麽盡管說。”
商延梟等得就是這句話!
他眸光微閃,忽地將話鋒一轉,“董事長昨天下午出事前,在家分別見了二伯和姑父,我想請兩位當著眾股東的面說清楚——”
“你們昨天分別和他說了什麽?”
“……”
商祈順眉心一蹙,這才意識到商延梟只是拿他的“搭話”作為開場,好讓旁人以為他事先也同意了這句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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