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夢裡的那個男人,理應不是趙舒權啊。
對趙舒權來說,自己只是某個人的影子罷了,盡管趙舒權嘴上不肯承認。
而對自己來說,趙舒權又何嘗不是一個模糊的影子、一個似曾相識的替身?
他能從趙舒權為自己所做的種種細節中感受到似曾相識。那人甚至比他自己更了解他的口味、習慣、愛好,甚至能預判他的反應。
可無論他怎麽盯著趙舒權的臉看,他都不覺得自己的記憶中有這個人的存在。
相反,他夢裡那個男人的身形和相貌日漸清晰,愈發讓他覺得與賀珣頗為相似。
所以趙舒權到底算什麽?
自己跟趙舒權,到底又算是什麽?
浴袍上的痕跡早就被他發狠的洗法弄乾淨了。他盯著浴袍歎了一口氣。
年輕人血氣方剛,他並不覺得這種事有什麽好丟臉的。只是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欲求不滿到這個地步,不僅做夢夢見自己被男人壓在身下,連現實中也真的起了反應。
莫非自己果真是喜歡男人的?
屢屢出現在自己的夢中、與自己身體交纏、縱情纏綿的那個男人,莫非真的是自己失憶之前的戀人?
想想自己的骨齡檢測結果,他忽然感到一陣無語。
到底是什麽人對未成年的自己下手啊?真是禽獸不如!
預設的鬧鍾在六點整響了起來。他把浴袍扔進洗衣筐裡,回到房間關閉手機鬧鍾,意外發現一條昨天晚上的未讀消息。
確切地說,是今天凌晨一點半,趙舒權發給他的消息。
趙舒權:在劇組還習慣嗎?累不累?飯菜合不合口味?
凌晨一點半的消息,他當然沒有看到,當然也不可能回復。對面也像是知道這一點,並沒有再發別的消息,也沒有未接電話。
這麽晚了,那人還不睡覺、還想著給自己發消息?
眉頭微蹙,曹瑞忽然發覺,自己其實並不清楚趙舒權的作息時間。
住在他的公寓裡時,總覺得那人好像永遠比自己起得早、睡得晚,無論什麽時候,自己走出臥房都能看到他是醒著的。
而那人的目光,也總是在自己身上。無論自己什麽時候回頭看去,總能與那人四目相對。
曹瑞甩了甩頭,阻止自己深入下去胡思亂想。
他不能認為自己對那人來說是特別的。他也必須告訴自己,趙舒權只是跟自己夢裡的那個人有點像、只是很細心很會照顧人罷了。他終究不是那個人。
他不是自己的“舒權”,正如自己不是他的“瑞兒”。
他盯著手機發了好一陣呆,那行文字猶如一幅意義不明的圖畫,讓他想不出該如何回復。
他鬼使神差地調出了“視頻通話/語音通話”的選項,想著這個時間那人應該醒了吧,糾結是直接打視頻還是打個語音就好。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讓他嚇了一跳,手機差點丟出去。慌亂中他聽見門外傳來賀珣的聲音:“小曹,你醒了沒?我來叫早咯。起床咯。”
他這才想起,昨天晚上劇本討論會開完之後,導演讓他和賀珣今天早上六點半到餐廳一起吃早餐,而賀珣自告奮勇說會幫他叫早。
他趕緊裹上備用的睡袍,匆匆抓了兩把頭髮,讓長發顯得不那麽披散凌亂,趕去開門。
門外,賀珣穿著最簡單的白T恤和黑色大短褲,髮型整齊,神色爽朗,像個二十出頭的大學男生,並且顯然已經洗漱完畢。
曹瑞一陣懊惱不該穿著睡袍來開門。賀珣臉上瞬間的怔楞讓他更覺尷尬,不由地面頰微紅,輕聲道歉:“抱歉,失禮了,我穿得這麽不像樣……”
賀珣連忙擺著手說是自己不好,應該先打電話發微信給他。兩人都莫名慌亂,一時間互相道歉個不停,竟然彼此都紅了臉。
“曹老師!早上好!”
清脆的少女嗓音從天而降,薑小芬不知什麽時候衝到兩人之間,擋在曹瑞身前,對著賀珣大聲打招呼。
“賀老師起得這麽早啊?我們曹老師還要時間準備呢,賀老師要麽先去餐廳?”
曹瑞打從心底感謝薑小芬的出現,盡管看起來好像有那麽點不大禮貌。他拉了一把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的小助理:“小薑,別對珣哥那麽大聲。說好六點珣哥來叫我,是我自己耽擱了。”
他沒說是因為什麽事耽擱了,當然也說不出口。只是看到賀珣那張臉、聽到他的聲音,剛才夢中的一切似乎瞬間被喚醒,他確實也受不了繼續跟賀珣這樣面對面。
他再次對賀珣道歉,請對方先去餐廳。賀珣淡淡瞥了一眼護崽老母雞一樣充滿鬥志的薑小芬,彬彬有禮地接受了曹瑞的建議。
而薑小芬不禮貌的視線一直盯著賀珣,確保人真的去了餐廳,才關上房門,幫自家藝人做準備工作。
進組之前,趙舒權有單獨找薑小芬談話,問她跟著曹瑞進組會不會不方便。作為一個單身的年輕女性,做男藝人的生活助理,如果有顧慮的話可以盡管提出,並向她保證不會因為她的拒絕而影響今後的職業發展。
薑小芬堅決表示自己想繼續跟著曹瑞。
開玩笑!她、薑·隱形雪納瑞粉頭·曹瑞親媽粉·趙舒權事業粉·資深權傾天下·小芬,怎麽可能放棄貼身保護親兒子、助攻CP修成正果的重要工作?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