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舒權:“……哥,你還是走吧,我怕我打死你。”
趙欣覺得自己快瘋了:“不是、樂樂,怎麽回事啊?媽還在家裡等著你帶小曹登門訂婚,你說你倆已經達成了分手協議?”
“……你什麽都不懂就別管了。”能看出趙舒權已經忍耐到極致,“這是我跟曹瑞的事!”
趙欣白眼翻上了天:“還不如那天讓你淹死在河裡算了!成全你癡漢一般的單相思。”
趙舒權耐著性子:“總之,你別給媽火上澆油,讓她抱有不切實際的期待。我跟曹瑞不是你們以為的那樣。公司的事也一樣。我不會讓電影拖累公司整體財務狀況。你別瞎操心了。”
逐客令如此明顯,趙欣也聽出來了:“行吧,那我先走了。下周中秋節,帶小曹回家吃飯吧。”
趙舒權皺眉:“說了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哥你聽不懂中國話?”
趙欣聳肩:“可是曹瑞同意了呀。”
趙舒權:“……”
趙欣:“我發微信給他的,他答應了。你看。你自己看。”
趙舒權:“……”
趙欣:“媽很期待的。爸也沒說過什麽反對的話。你不用顧慮。”
趙舒權:“……滾。”
滾之前趙欣還是沒忍住:“我說樂樂,曹瑞那孩子看著端莊大方的,你又這麽喜歡,家裡沒意見,但總得有個身份吧?要不然以後怎麽跟人介紹?”
“我趙舒權的愛人。”趙舒權冷冷甩過來一句。
按著心臟滾出弟弟辦公室的趙欣坐進車裡後立刻換了嚴肅的表情。
事情比他預想還要嚴重不少。
公司財務狀況不佳,上市一拖再拖,逼得弟弟不惜賣掉海外資產來緩解資金壓力。
本以為木已成舟、等著喝喜酒的感情狀況,好像也跟外人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事業和愛情,好像都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十拿九穩啊。
不行,哥哥要為弟弟做點什麽。
再說以他過來人的眼光,他不可能看錯曹瑞的反應啊。
那孩子自從恢復記憶,看誰的眼神都隱隱透著一股高高在上的傲然,唯獨對趙舒權,是平和安詳的。
像一隻用尖刺保護自己柔軟肚皮的小刺蝟,摸起來仍然扎手,但它不會躲,甚至還會主動靠近一點。
偏偏自己那弟弟是個傻子,母胎單身二十七年,哪裡會談戀愛啊?
趙欣撥通了阮景的電話:“親愛的,我記得你有個玩得很好的小姐妹,恰好跟樂樂是大學同學,前些天是不是回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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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文翰看著鏡子裡的曹瑞穿上自己花了整整兩周趕製出的唐裝,身為設計師的成就感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滿足。
他問客戶:“喜歡嗎?”
曹瑞輕輕點頭:“我很滿意。”
少年的眉眼精致如畫,看不出什麽喜樂情緒,雖然嘴上說著滿意,表情卻沒有絲毫波動,讓崔文翰摸不透他的真實感受。
恢復記憶之後,確實不大一樣了。崔文翰一邊給曹瑞調整衣服,一邊默默想著。
曹瑞人沒有大變,但總覺得有種高不可攀的距離感,就連正常給他量尺寸、幫他換衣服產生的肢體接觸,都讓崔文翰產生莫名地誠惶誠恐。
自己也算是接觸過不少明星藝人,跟著趙舒權也接過一些商界精英的訂單。可像曹瑞這種自帶氣場的,他也沒遇上幾個。
也不像一些仗著家裡有錢有勢就趾高氣揚的年輕人,對人連基本的尊重都沒有。
這孩子失憶的時候即便落魄,也能看出教養很好,現在更讓人覺得高高在上、不可褻瀆。
崔文翰真的很好奇到底是怎樣出身高貴的家庭才能養出這樣完美的孩子。可惜對方並沒有告訴自己的意思,讓他多少有點失落。
也許對方並沒有把自己當做是朋友吧。
他從鏡子裡看到曹瑞捏著衣袖看了許久,以為袖子出了什麽問題,趕緊詢問。
曹瑞撚著布料問道:“這料子,十分名貴吧?”
崔文翰有點驕傲地回答;“那當然。趙總說要用最好的料子,做出最好的效果。這個料子是古法複刻的,又融合了現代織布工藝,做出來的布料會有夜空般的光影效果,並且非常挺括,很能襯托身材。”
曹瑞的目光從衣料挪到崔文翰臉上,微微挑眉:“我早就想問了,趙舒權的錢,可以源源不斷自己生出來麽?他每次都跟你說,‘別管花多少錢’這種話吧?”
崔文翰有點尷尬:“這個……價格都是公開透明的,可以去工廠詢價的……”
曹瑞眨了眨眼睛,露出一點頓悟的表情:“我不是說你報價貴,崔老師。趙舒權他沒有欠你錢吧?”
崔文翰有點哭笑不得:“沒有啊。天元付帳很爽快的。不過我有聽說,趙總對供應商的背景調查其實很嚴格。創意抄襲、虛假報價、以次充好這種黑歷史,有過一次就會被徹底拉黑。他很重視作品的原創性。”
少年聽著,忽然微笑起來:“他還是這樣,愛惜才華。我相信他不會看錯你。幫我把衣服包起來吧。”
換衣服的時候,崔文翰小心地護著曹瑞的左手腕:“你手上這個傷,還沒好嗎?是不是很嚴重啊?”
“醫生說會留疤痕。”曹瑞淡淡回答,“其實已經不疼了。當時神志不清,下手確實沒輕重,有點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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