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我住下,你不怕明日起不了身?”他故意逗他。
曹瑞笑聲張揚:“若你做得到,不妨試試看。今夜,朕什麽都依你!”
一句話,點燃了心底的燎原野火,釋放了平素竭力壓抑的猛獸。他用一整個晚上的時間身體力行地告訴曹瑞,什麽叫做玩火自焚。
趙舒權猛然驚醒,發現內褲濕了一大片。
他無語又懊惱,卻又無可奈何。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夢見前世那些柔情纏綿、激情四溢的場面。這十年他都是這麽過來的,只能通過這種方式證明自己身體健康,不需要去醫院掛號看男科。
這日子真不知道還要過多久。一邊收拾自己,趙舒權一邊默默同情自己。
他本來不想在那麽奇葩的時間和地點告白。
他本來沒想在告白的重要時刻被人聽牆角。
事情不知怎麽就變成了這樣。等他和趙欣返回大堂,曹瑞早已先他們一步回到餐桌上,看到他們兄弟倆就像是什麽都沒看到,隨後整個晚上都沒給過他眼神接觸。
本以為聚餐結束後好歹能說句話,哪知曹瑞飛快地黏上了高湛,就是不肯看他趙舒權一眼。
先前開過高湛玩笑的副導演忍不住又嘴欠,打趣說兩人該不會這就要開始教學了。雖然高湛情商很高地及時製止,趙舒權還是沒法擺出好臉色。
他那個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哥哥湊在他耳邊煽風點火:“你情敵不少啊,樂樂。別生氣。哥哥教你,談戀愛最忌諱猜忌另一半,好好記住了。”
趙舒權真的很想把他哥挫骨揚灰。
收拾好了,暫時也睡意全無。趙舒權拉開陽台的拉門走了出去,仲夏之夜已有幾分涼意,他想借著夜風吹一吹心頭的焦躁。
他不是想逼著曹瑞接受自己的告白,但這樣一來,不知什麽時候才能等到回應。他總算說了出來,可萬一曹瑞拒絕了……
應該不會吧?
可是為什麽不會?
現在的曹瑞真的喜歡自己麽?
現在告白真的合適嗎?
趙舒權狠狠抓了抓頭髮,深深吸了幾口氣,在陽台上連轉了幾個圈,忽然發現隔壁的陽台上有人。
這間酒店是專供在影視基地拍攝的明星和主創入住的,房價和設施堪比五星酒店。陽台上配有躺椅、小桌和雅致的燈光,供住客休憩。
隔壁陽台上沒有開燈,但躺椅上明顯蜷縮著一團人影,一動不動。
趙舒權頓時緊張起來。
隔壁就是曹瑞的房間。現在已經凌晨兩點多了,什麽東西、或者說什麽人會趴在他房間的陽台上呢?
趙舒權大聲喝問:“喂!什麽人在那?鬼鬼祟祟的幹什麽呢!”
對面無人應答,只是那團影子動了動。趙舒權愈發篤定對方是人,厲聲警告:“再不出聲我要叫保安了!”
影子又沉默片刻,挪到一旁打開了夜燈。柔和的黃色光線隨即照出了曹瑞尷尬的表情。
兩人大眼瞪小眼,趙舒權尷尬地用腳趾摳出一套三室一廳後,氣勢全無問對方:“你怎麽在這?這都幾點了,你在陽台上幹什麽?”
曹瑞看了他一眼:“這個時間,你不也在陽台上麽?”
“我睡了一陣,又醒了。”趙舒權看著對方就想起了夢中同樣一張臉孔上的誘人神情,心虛地轉移話題:“你是不是睡不著?有心事麽?”
曹瑞瞪了他一眼:“我沒有心事。我要回去睡覺了。晚安。”
“等等。”趙舒權喊住對方,“我怎麽聽你的聲音不大對勁?鼻音這麽重,你著涼了麽?”
曹瑞矢口否認,趙舒權卻更加篤定對方鼻音濃重,明顯與平時不同。可他轉念一想,現在是夏天,即便整晚待在戶外也不一定會著涼,又覺得不是那麽有把握。
不過曹瑞的態度顯然是想回避這個問題。趙舒權靈機一動,索性不要臉一點、強勢一點,不容拒絕地對曹瑞說:“我現在去你房間。”
曹瑞一個激靈,想也不想地回絕:“不要。我、我要睡覺了,你別過來。”
趙舒權丟下一句“你不開門我就敲門敲到你開為止”,轉身走回房間,帶上房卡,來到曹瑞房門外。他準備好要跟對方拉鋸一陣,抬手開始敲門,不緊不慢、力度適中。
敲了沒幾下,門就開了。曹瑞開了門之後迅速退到一旁,低著頭不肯與他對視。
趙舒權一手關門一手拉住人胳膊,仔細一看,曹瑞的眼睛紅紅的,眼泡有點腫,明顯是哭過了。
鼻音濃重,是哭泣的緣故。
趙舒權心疼地把人拉到沙發上坐下,柔聲詢問:“怎麽了,怎麽哭了?”
曹瑞低著頭不理他。
明白少年不想跟自己打照面是因為不願讓自己看到他哭,趙舒權又心疼又著急。
無奈問了半天,曹瑞不僅不願回答,反而開始惱怒起來,悶聲懟他:“你能不能別管了?連我哭你都要管嗎!要不是擔心吵到別人我根本不會給你開門!”
趙舒權想著自己反正都表白過了,現在也沒什麽好隱瞞的,直球回答:“我想知道我愛的人為什麽事情傷心難過,有什麽不對的?你嫌我煩,就告訴我到底怎麽了,有什麽是我能幫你的。”
沒想到他的話還沒說完,曹瑞的眼淚毫無征兆地撲簌掉落。趙舒權放在人膝頭的手被滴落的淚水砸中,砸得他心裡刀割一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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