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
喉嚨中難以遏製的癢意忽然鋪天蓋地湧上來,讓他如同火山爆發一般咳嗽了起來。
這一咳嗽便停不下來,越咳越厲害。趙舒權弓起身體咳得像蝦米,在嗆咳出來的眼淚中看到曹瑞被自己驚醒,忙不迭地來扶他。
“你怎麽了,舒權?沒事吧?”
曹瑞慌亂的聲音明顯地顫抖著。趙舒權用盡全力克制,還是很難讓咳嗽停下,隻好捂住嘴斷斷續續地說:“沒事……別靠近我……別傳染給你……”
感覺快要把肺都咳出來了,這波猛烈的咳嗽終於止住了。趙舒權脫力地躺在床上,再也沒有了旖旎的心思。
曹瑞提議立刻送他去醫院,張伯也讚成,趙舒權自己卻不想去。
他能感覺到熱度已經有了明顯減退,不像昨晚那麽高了。咳嗽確實令他感到胸腔疼痛,但他覺得應該是正常的病程,並不認為有必要去醫院。
其實他本來今天應該去上班了。
公司的周年慶酒宴安排在後天晚上,還有很多細節問題需要最終確認,並不是能讓他悠閑躺在家裡養病的時候。
沒法去公司,工作卻不能拖延,他發了微信給李鑒,讓對方帶著電腦來自己家辦公。
“我先躺一會,李鑒來了讓他來我房間,咳咳……”
話沒說完,他歪過頭去咳嗽,沒有注意到曹瑞和張伯何時離去。
過了一陣房門再度被推開,曹瑞冷著臉走進來,用命令的口吻對他說:“救護車來了,東西也收拾好了。起來,我們現在去住院。”
趙舒權:“……啊?”
“啊什麽?”曹瑞瞪他,“我問了張醫生,他說你這種情況可能轉成肺炎,必須住院檢查。救護車已經到樓下了,你不走,我就讓人把你抬下去。”
趙舒權:“可是……”
“我也通知了李鑒,叫他直接去醫院找你。還有什麽問題嗎?”曹瑞瞪著他。
趙舒權:“……”
問題是沒有了。趙舒權看著強硬起來的少年抱胸站在門口,身後跟著笑呵呵提著行李的張伯,以及蓄勢待發的幾名醫護人員,默默咽了下口水,乖乖挪動身體下了床。
就算去醫院檢查或許是必要的,可也不用叫來救護車這麽誇張吧?感覺有點浪費醫療資源,但這話他又不敢對曹瑞說。
少年一路上冷著臉不搭理他,趙舒權也隻好悻悻地裝作乖巧。救護車內氣氛安靜到詭異,只有他不時的咳嗽聲。幾個醫護人員大約也從來沒出過這種急救任務,都有幾分尷尬。
到了醫院急救通道,趙舒權非常給力地在下車時再度瘋狂咳嗽起來,咳得人都站不住,被醫護人員扶著送上轉運床,飛快地往急救室推。
太誇張了。這也太誇張了。躺在轉運床上仍在不斷咳嗽的趙舒權心裡想著,在急救室慘白的燈光下看到戴著口罩的張方露出兩隻邪惡微笑的眼睛,居高臨下看著自己。
“老趙啊老趙,嘖嘖,昨天就叫你來檢查,非要跟我強。怎麽樣,活該了吧?”
趙舒權翻起巨大的白眼:“少廢話……咳咳,我沒事、咳咳咳!”
張方一陣無語,對急救的同事說:“上全套檢查,安排VIP病房。他有錢,不用怕。”
在趙舒權的大白眼中悠然離開急救室的張方,差點跟急切迎上來的曹瑞撞個滿懷。
少年一雙水汪汪的杏眼中滿是擔憂,不用開口張方就知道他想問什麽,趕忙安慰:“沒事啊、小曹,你放心,應該就是肺部感染。我們會盡快確診,對症給他治療。”
曹瑞輕輕點頭,又問:“那他可以工作嗎?張醫生,你可以讓他把工作暫時放一放嗎?”
張方在老朋友和老朋友的男朋友之間搖擺了一下,選了一種模棱兩可的方式回答:“我們的護士會監督,控制病患住院期間的工作強度和時長。”
眼見少年的小臉上明顯半信半疑的表情,張方在口罩下苦笑,柔聲哄人:“你做得很好。老趙那家夥死鴨子嘴硬,不到昏迷別想讓他躺在醫院。還是你有辦法。”
曹瑞垂下頭,輕聲說:“他這次生病,畢竟是因為我。”
張方想了想,還是想問個清楚:“怎麽說呢?他到底是怎麽發燒的?”
曹瑞憋了許久,聲音更輕了:“被我……推到水池裡了。”
張方大驚失色,忍不住叫出來:“你有這麽恨他嗎?”
曹瑞:“……”
張方:“……”
穩住自己的情緒,張方小心翼翼地問:“那你……又為什麽給他叫救護車?”
曹瑞抬眼看了張方一眼,張方覺得那個眼神好像在看傻子。
也對哦,要是真想弄死趙舒權報仇雪恨,曹瑞多的是機會,何必打電話問自己。
“我是不小心的。不過,差點把他推得撞到石頭上,想起來也是後怕。”曹瑞總算大發慈悲,給愚蠢的張醫生解釋了來龍去脈。
張方恍然大悟,隨即釋懷:“那麽說,他這次生病純粹是著涼外加一點驚嚇,應該沒事。”
曹瑞點了下頭:“那就麻煩張醫生了。”
“小曹。”張方叫住了人,“我能不能問問你。你跟趙舒權,你們到底算是什麽關系?我可以……可以認為你們還是以前……那樣嗎?”
“我們以前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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