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有點喘不過氣了, 稍稍用力推了幾下。對方立刻覺察, 拉開距離結束了這個吻。
男人的眼睛在黑暗中炯炯有神, 宛如一匹狼緊緊盯著獵物。曹瑞感覺自己的心臟砰砰亂跳, 緊張地似乎要從胸腔跳出來。
他輕輕攥著衣領,不知所措。衣服在剛才的糾纏中變得凌亂松散, 他十分慶幸古裝包得嚴,什麽都沒露出來。
男人先開口了,沙啞的嗓音透著性感的味道:“抱歉。你……不討厭這樣吧?”
他微微咬了嘴唇,小聲反問:“你是不是該問我,喜不喜歡才對呢?”
“呃……”男人有點尷尬,“那你……”
他抬眼看了對方一眼,繼續小聲說:“我怎麽感覺你很熟練嘛。你不是說自己沒談過戀愛麽?那你怎麽這麽會接吻啊?”
趙舒權肉眼可見地更尷尬了,語無倫次地解釋自己沒有很熟練、只是無師自通,賭咒發誓說這是自己的初吻、絕對沒有騙他。
曹瑞心裡覺得好笑,稍稍松了一口氣。氣氛太曖昧了,曖昧到他受不了。他唯有想辦法轉移彼此的注意力。
趙舒權很快也回過味來,冷不防湊近他,沉聲質問:“難道你也很在意,我是不是初吻、是不是第一次?”
兩人的鼻尖幾乎湊到一起,熾熱的氣息讓曹瑞又是一陣心悸,不小心沒能控制住慌亂和恐懼:“沒、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
頓了一下,他突兀地轉了話題:“太晚了,我們回去吧。”
男人愣了一下,摸了摸他的頭,低聲問:“確實太晚,去我家好麽?明天早上再叫大劉送你回影視基地。”
曹瑞心裡一緊,想著“來了”,卻想不出拒絕的理由。
都快十一點了,開車回影視基地至少需要一個小時的車程,又辛苦又不安全。再說自己和趙舒權都還沒換衣服、沒卸妝,約會一天都很累了。
可他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
約會、表白、接吻,那麽接下來水到渠成,是不是應該……
為了學會怎麽演感情戲,他專門研究過所謂談戀愛的一般流程,知道這種情況下如果不拒絕對方“去我家吧”的提議,多半也表明了一種暗示同意的態度。
自己應該拒絕吧?果然還是應該拒絕比較好。哪怕打個車回影視基地,也比給對方提供錯誤的暗示要好一點吧?
一路上胡思亂想,讓他根本無心關注趙舒權。男人也一句話都沒跟他說。
眼睜睜看著跑車駛入熟悉的住宅區,進入熟悉的地下車庫。趙舒權把車熄火,提醒他:“到了。下車吧?”
他坐在副駕上抬起頭,看向趙舒權俊朗的面容,望著伸向自己的手,忽然覺得有什麽豁不出去的?
既然總要有第一次,是趙舒權總比是別人好。
既然是自己給了對方想要進一步的信號,自己不能臨陣退縮。
他不是不喜歡趙舒權。
想通了,他朝著對方露出自認為沉著自信的笑容,跟著對方乘坐電梯上樓。
公寓一如既往。管家張伯早已等候在電梯口,送上熱毛巾給他們擦手擦臉。
趙舒權輕拍他的肩,讓張伯帶他去洗澡,為他準備好他的臥室。
他心裡疑惑怎麽要在自己房間麽?他本以為會被直接帶進趙舒權的主臥。
在自己房間,讓他多少覺得有點不自在。
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洗澡的時候他格外緩慢,仔仔細細給自己卸了妝,細致地洗了澡,很難說沒有故意拖延的嫌疑。
對著鏡子裡自己的身體,他出神了許久。原本他對自己的外貌毫無感覺,自從開始學習表演之後,經常需要對鏡練習表情和形體,他這才覺得開始熟悉自己。
這張臉和這具身體,確實天生麗質、堪稱完美。網絡上有一些惡意的評論說他只是靠美色換資源,他知道自己確實有那個資本。
初涉娛樂圈,時間雖然不長,他已經見過了太多人面對自己時的驚豔目光。他雖然記憶一片空白、人生經驗清零,本能依然能讓他分辨出有些目光中的欲念。
但是趙舒權給他的感覺不一樣。
那人對自己佔有欲爆棚,卻辛苦地忍耐克制著,盡最大可能尊重自己。
那人的目光中也有欲望,卻不僅僅是欲念,而是某種更濃烈更深沉的東西自然而然的附加。
他摸了摸鏡子裡自己的臉,告訴自己放松些、別害怕,別讓人看出自己的畏懼。氣氛都到這了,有些事情只要鼓起勇氣應該也沒有那麽困難。
不過給自己做清潔這件事,他終究還是做不到,也不會做。
懷著“沒準備好”的忐忑不安,他穿上張伯給自己準備的絲綢睡袍,松松地系上帶子,走出浴室。頭髮太長,全部吹乾太花時間。想著自己已經耽擱太久,他就隻草草吹到不滴水的程度。
不出意外,他看到趙舒權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神情專注,顯然不是在玩而是處理工作。
聽到浴室門的聲音,趙舒權回頭看他,說了句“稍等”,又在手機上忙了一陣,才放下手機站起身來,走到他面前,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髮。
“怎麽頭髮這麽濕?沒吹乾麽?”
男人嗓音低沉,曹瑞緊張得心跳過速,開口竟然連聲調都不由主自地拔高:“我覺得好像耽誤太長時間!怕你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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