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欣的轉變發生在趙舒權從衛朝穿越回來之後。他的靈魂雖然在衛朝經歷了二十多年的人生,重新回到現代的身體裡卻只是過了幾天。而據說他的身體躺在ICU裡重度昏迷的那幾天,趙欣寸步不離地守在醫院,人都瘦了一圈。
從那以後,趙欣就對他的每件事事無巨細地上心。他去歐洲留學那一年,趙欣以各種理由“順路”去探望他的次數高達五次,讓他感到非常無語。
他知道自己落水昏迷的經歷嚇到了父母和哥哥。他們都怕自己死了。尤其趙欣身為長子,會感受到雙倍的壓力和愧疚。
不過插手自己跟曹瑞的感情還是讓趙舒權覺得不能姑息。
趙舒權;別裝死,趙欣。我跟曹瑞用不著你多管閑事。你也別把言言扯進來。
過了一陣,趙欣回了一句:如果你因為曹瑞出什麽事,別怪我對你的小情人不客氣。
趙舒權又好氣又好笑,他哥又補充:言言是給我面子幫忙,你別去遷怒人家。
趙舒權心想果然如此。關言言跟自己的事情早就說清楚了,兩人的朋友圈子和兩家人都知道,只能騙騙不知情的曹瑞。
他覺得自己要早些把話跟曹瑞說清楚,不能讓那孩子誤會下去,一個人胡思亂想的。那孩子從小缺乏安全感,一輩子都沒真正治愈,趙欣真是添亂!
他正想再去催曹瑞開門,門忽然被打開了。出現在門口的曹瑞眼睛紅得像兔子,嚇得趙舒權趕緊上前問怎麽了。
把人一摟把門一帶,他總算是進了這道房門。
房間裡井然有序,稍稍顯得有點冷。曹瑞沒有換衣服,仍然穿著西裝褲和白襯衣,只是將襯衣的下擺抽出來,解開領口的兩個扣子。
趙舒權擁著懷裡的人,覺得對方的身體格外燙,追問:“你眼睛怎麽了?怎麽這麽紅?覺得哪裡不舒服?”
少年沒再別扭,低聲說:“我覺得眼睛裡好像有東西,揉了揉也沒有好轉。現在覺得更難受了。頭也疼……”
趙舒權覺得頭疼可能是情緒太激動導致的,可他也不敢再提剛才走廊上的事,提議:“我們到衛生間去,那邊燈光亮。我幫你看看眼睛。”
少年乖順地讓趙舒權帶進了衛生間,就著射燈的光線,趙舒權很快幫對方處理了在眼球中遊走的睫毛。
“現在好了吧?應該沒事了。”他看著對方眼中的血絲,心疼地說:“我去房間拿眼藥水給你滴兩滴。等我一下。”
滴了眼藥水,他抱著暫時閉上眼睛休息的曹瑞坐在沙發上,讓人平躺在自己懷裡,輕輕幫對方按摩頭部的穴位,一時間也有幾分歲月靜好的甜蜜。
少年忽然輕聲說:“記得你以前也常這樣。雖然手法並不精通,總讓我覺得莫名放松。”
趙舒權也有幾分感歎,環顧一番酒店房間簡潔的現代裝修風格,忽然有了靈感:“以後我們的房子可以做成你的嘉福殿那樣。家具用品都一應還原。沒有現成的,我們就定製。”
他設想了一番那樣的房子,現代的外殼和生活配套,內部裝潢布局盡可能複原兩千年前的衛朝,覺得好好設計也不是不可能,不禁越琢磨越想立刻實現,過了半晌才想起,自己的口吻跟“以後我們結婚買個什麽樣的房子”有什麽區別?
而曹瑞竟然沒有反駁。
少年安靜地躺著,閉目養神,面部表情放松之後看起來恬靜美麗得宛如謫仙。
“假如我不給你開門,你會一直等在外面麽?”少年問道。
“會。”趙舒權毫不猶豫地回答,“你遲早會開門的。要是不開,大不了我在走廊上坐到明天早上,你總會出來。”
曹瑞忽然睜開眼瞪了他一眼:“你明天不也要拍戲嗎!”
趙舒權笑:“那隻好繼續挨楊導的罵了。”
曹瑞白了他一眼又把眼睛閉上,嘀咕:“你就會這一招。苦肉計!”
趙舒權低下頭,輕輕吻在人的前額上:“那不也是看準了你終究會心疼我?”
少年緊抿的唇線動了動,笑意十足又努力克制的小動作,趙舒權盡收眼底。
他手上按摩的動作放得更輕柔,看著少年的身體愈發放松,像一隻愜意的貓咪露出了柔軟的肚皮。
過了一陣,曹瑞輕聲又問他:“你會一直等麽?你怎知道,等待一定會有結果,付出一定會有收獲。人生何其漫長,假如你一直等不到……”
“此生漫漫,隻待一人。”趙舒權沉聲回答,“我說過,我愛你,但你不一定必須回應我。”
曹瑞這一次沉默了很長時間。
趙舒權琢磨著該挑個怎樣的時機向對方說明關言言的事,可是想來想去不管怎麽說都覺得突兀。趙欣又沒向他正面承認,他不確定曹瑞接收到的信息到底是什麽樣的。
曹瑞忽然開口:“那天宴會上,我聽關氏說,你們兩家父母差一點就為你跟她定下了婚約。你大哥也親口說,確有其事。”
趙舒權趕緊澄清:“你別聽他們瞎說。沒有的事。”
曹瑞皺眉。趙舒權發現自己澄清得過於用力,放緩心態詳細解釋了一番,總算看到曹瑞額頭的“川”字消了下去。
“但你怎能確定,她對你並無男女之意?你不想訂婚,我是相信的。可對方如何想,你又怎能知道?”
趙舒權無奈:“她只是姓關,真的與我前世的妻子毫無關系。我跟她從未有過男女之情,人家自身條件也很優秀,有什麽理由纏著我一個都出櫃了的同性戀?”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