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舒權立刻動手把人扶起來坐在樓梯上, 過程中不忘拉緊浴袍的帶子,把人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曹瑞浴袍下什麽都沒穿, 連內褲都沒有。匆匆一瞥看到,趙舒權差點吐血。
他忍不住小聲問曹瑞:“你怎麽就這麽跑出來了?為什麽不多睡會?”
曹瑞的臉紅得像熟透了, 狠狠抱怨:“是我想的嗎?我醒了之後發現你不在,你想過我是什麽感受麽?”
曹瑞醒來時,本以為會在第一眼看到趙舒權熟悉的面容。他沒想著自己能比對方起得早。被翻來覆去地徹夜折騰,他都快散架了,幾度懷疑自己可能會死在這間臥室。
醒來之後宛如重生,面對的卻是床鋪冰冷、空空如也的場面, 他心裡一下就覺得委屈起來了。
盡管身上很清爽, 但疼得厲害。他知道是男人幫自己洗過了, 也猜到對方可能是擔心打擾自己才離開房間, 他還是躺在床上默默生了一陣悶氣,並且在經過了半小時之後仍然沒等到男人回來, 而變得更加氣憤。
他艱難地起身,找不到乾淨的替換衣物,便披上睡袍打開房門。趙家的別墅有完善的供暖系統,即便隻穿一件睡袍也並不覺得冷。
他花了很長時間才沿著樓梯慢慢地走到一樓和二樓的轉角。身上不僅沒力氣,還疼得要命,下樓梯的時候腿都在打顫。他實在忍不住一邊死命抓著樓梯扶手往下挪,一邊在心裡痛罵趙舒權“禽獸不如”。
他站在轉角處想喘口氣,這時聽到了趙舒權的聲音,剛好是男人對他的父親說“我確實不可能再跟他分開……”
他的心一下子揪緊了起來。當著自己的面,長輩或許礙於情面隱藏起真實想法,那如果自己不在場呢?
樓梯口距離趙家父子的位置很近,兩人說話也沒有刻意壓低音量。清楚地聽到了後續的對話內容後,曹瑞扶著樓梯的手也跟著抖了起來,想要流淚的衝動難以克制。
他們不是騙他的。
他們是真心願意接納他作為趙舒權的伴侶、成為這個家庭的一員。
情緒湧上頂峰之際,曹瑞突然發現一個幫傭不知什麽時候路過,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看著自己。
幫傭的表情像是在糾結要不要打招呼。曹瑞一下子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叫做“偷聽”。
為了表現出自己並不是在偷聽的坦然,他有點刻意地挺了挺腰,打算從容地走完剩下的半段樓梯。
但他確實高估了自己。綿軟無力的身體沒走幾步便腳下一軟,當著幫傭的面從樓梯上摔了下來,理所當然引起了騷動。
此刻面對趙舒權的關切,當著趙家爸爸和幫傭的面,他怎麽說得出口摔倒的原因是自己剛才在偷聽、身體因為昨夜的激情運動而酸軟乏力?
趙承威寬厚的嗓音中透著關切:“沒事吧,小曹?不願去醫院的話,叫醫生過來看看吧。磕到哪裡留下內傷就麻煩了。”
曹瑞剛要開口婉拒,趙舒權搶先說:“那就請吳醫生過來一趟吧。瑞兒身上還有別的傷,剛好一起看看……”
曹瑞想也沒想抬手捂住趙舒權的嘴:“你住口!不許再說了!”
隨後想起人家爸爸還在場。抬起視線,果然趙承威臉色精彩,悠悠地“哦”了一聲:“小樂,你跟小曹上樓休息吧。我會打電話請吳醫生一小時後過來一趟。你們倆的中飯也會叫人送上去的。”
趙承威說完,轉身走出兩步,忽然像是又想起什麽:“對了,我記得昨天不是說,小曹今天晚上要參加洛城元旦晚會的直播?你們自己看好時間,別誤了事。”
老父親叮囑過後從容離去,留下趙舒權和曹瑞面面相覷風中凌亂。
今天晚上的元旦晚會直播,曹瑞的節目雖然排在大約九點,但要化妝、候場,還要應付突發狀況,導演要求四點半之前一定要趕到電視台。而趙家大宅距離洛城衛視還有至少一小時的車程。
半晌,趙舒權心虛地說:“要麽,我打電話給李導,咱不去了……?”
曹瑞“啪”地一巴掌打在他頭上:“你敢!”
趙舒權:“可是你的身子……”
曹瑞:“扶我起來,抱我上樓。禽獸,不想想你昨天晚上幹了什麽!”
趙舒權:“可昨晚是你主動的呀。”
幫傭:“咳咳咳咳咳咳!”
趙舒權&曹瑞:“……”
被趙舒權抱在懷裡上樓的時候,迎面遇上趙媽媽下樓,關切地問:“小曹這是怎麽了?沒事吧?怎麽不叫醫生呀?”
曹瑞覺得自己身體沒事,心已經死了。
他把頭埋在男人懷裡。男人身上清爽的氣息將他的世界填滿,讓他覺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昨夜的瘋狂,整個世界都只有彼此,用盡全力地燃燒著生命。
被輕輕平放在床上的觸感令人安心。曹瑞順勢拉住趙舒權,無聲地敦促他跟著一起爬上來,側臥在自己身邊。
兩個人擠擠挨挨的。這張床的尺寸介於單人床和雙人床之間,是為小時候的趙舒權準備的,遠沒有市區公寓的床那麽寬大。
趙舒權憐愛地撫摸著曹瑞的頭髮,柔聲道:“還是委屈你了。本來想著,上輩子第一次那麽簡陋,這次怎麽也要精心準備一番的……”
曹瑞笑:“怎麽,這種事還要開個新聞發布會,宣布趙總擺脫童子身,從今天開始是個真正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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