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以中國隊目前的情況,一旦出征世青賽,在賽場上在短跑項目上跟日本隊杠起來,贏的一方很難會是中國隊。
想到這裡,鄭勝頭疼地揉了揉腦袋:“孫指導,你直說吧,就這次的世青賽,上頭是怎麽個安排怎麽個章程?”
孫高樹既然會把他們喊到這裡來開會,那指定就是上頭已經下好了指示,孫高樹這裡能做的也就是給他們傳達一下上頭的指示罷了。
聽著在場眾人的話,孫高樹苦笑了下,最後歎氣道:“還行,裴指導去田協那裡跟人家懟了一頓,其實亞運的指標和這一次世青賽的指標都已經微調過了。”
“所以?”
鄭勝追問。
孫高樹輕聲道:“咱們短跑組這裡,男子百米全員晉級半決賽,最終決賽保五爭四,男子200米力爭決賽。”
這話一出,鄭勝簡直像是被掐了脖子似的,瞪了半天的眼,想要說些什麽卻偏偏說不上來,等半晌之後,他才撇開臉罵了句:“可真能算計!”
之所以會這麽罵,是因為這個成績基本上精準地卡在了蘇嶼100米和200米的極限狀態上了,也就是說,蘇嶼如果在世青賽的100米和200米比賽中,都能一路順利地發揮出接近他個人歷史最好成績的狀態,那最後就有機會卡到這個任務成績的標準。
但這麽極限的狀態,就別說蘇嶼了,你就是換馮楚明、鄭天錫、詹佑銘去參賽,都未必能夠準準地卡到這個成績。
鄭勝想到這兒,沒忍住繼續罵道:“這不是欺負人呢嗎?”
欺負人?
可這又有什麽辦法?
孫高樹搖了搖頭,說:“裴指導回來的時候說了,其實主要還是亞運那裡的壓力大,就是因為日本那裡的鈴木一平冬訓的時候跑出9秒96了,日本那裡放話說會狙擊亞軍百米金牌。”
“裴指導因為這事兒,出去體總那裡跟人家吵了一架回來,最後他也歎氣了,體總那裡其實也有壓力,畢竟日本隊都這麽放話了,體總那裡也只能把任務下到咱們頭上——意思就是亞運那裡讓鄭天錫、詹佑銘這些成年選手衝,但世青賽這裡咱們也必須給咬緊牙關頂住,不管怎麽樣,得給日本看到咱們國內年輕一代選手的實力和威脅。”
說到最後,孫高樹道:“裴指導說了,我們目前的科學複盤等訓練改善規劃,體總方面都看到了,但具體的改善效果還太遙遠,這回日本隊的世青賽選拔成績就近在眼前,日本隊擺明了要在世青賽和亞運上都壓過咱們,咱們也不能就光會說咱們的選手‘未來成績會很好’。”
“另外,裴指導那裡說,體總那裡的人給他最後的暗示是,實在不行能保住一項也行,體總方面也知道咱們的難處,國內的田徑基礎是比日本差,只是上面的意思是,就算是咱們基礎差,但也不能一開始不想著拚一把就先認輸。”
會議室裡,國家隊的這些教練組成員們原本心裡還挺窩火的,覺得體總的任務就是照著世青賽短跑組這裡的極限脖子上卡,但等聽完孫高樹的話之後,他們又只能無力地搖搖頭。
有句話怎麽說呢?
落後就得挨打。
現在中國隊在短跑這個項目上,遇到的就是這麽個情況——雖然在100米和200米這兩個單項上,分別有鄭天錫和詹佑銘這兩個站在亞洲頂端的選手在扛著,但怎麽說呢?雙拳難敵四手。
最後,鄭勝等人都只能哀歎一聲,其實這事兒他們這裡也幫不了太多的忙,實際上最大的壓力反而是在裴定山和蘇嶼這一對教練選手的身上。
眾人只能在搖頭歎氣之後,對始終神情平靜的裴定山道:“小裴教練,世青賽的擔子只能是壓在你和蘇嶼身上了,但接下來你們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就盡管說,咱們短跑組能幫得上忙的,絕對不會有二話!”
聽著眾位教練的話,裴定山手裡一邊記著什麽,一邊點了點頭:“好,我明白了。”
眼看著這一階段的話題就要結束,裴定山卻從頭到尾都什麽話沒有說,隻說了句明白了,在場的這些教練不免有些著急了起來。
鄭勝更是乾脆直接問:“蘇嶼和周宇昂那裡,你有什麽計劃安排嗎?”
裴定山聽到這個問題後,幾乎沒有思考,就直截了當地道:“有。”
鄭勝問:“什麽安排?”
裴定山笑著推出了自己手裡的一張賽程表,上面重點給6月15日開始的亞運選拔賽畫了一個圈著重的圈。
鄭勝疑惑地擰緊了眉頭:“什麽意思?蘇嶼他們的賽程安排?”
裴定山點了點頭:“是。”
鄭勝問:“亞運選拔賽這裡你給畫了個圈,意思是重點?這個重點是個什麽意思?體驗賽事氛圍?”
裴定山:“是,也不是。”
鄭勝看著跟前的這小裴教練,覺得這種時候跟謎語人說話是真的累,但裴定山最後只是笑了下,沒有再做過多的解釋。
其實亞運選拔賽的這個規劃,背後的意思,包括蘇嶼和江源在內,心裡應該都已經有數了——就是讓他們在真正登上國際賽場之前,見識見識國內真正頂尖那一撥選手的實力,也讓他們真正體驗一下,在登上國際賽場之後,他們所會面對對手,會是怎樣的水準。
在即將面對堪稱是有史以來壓力最大的一屆世青賽之前,不論是蘇嶼、周宇昂還是江源,都必須對於他們可能面對的對手實力做到心中有數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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