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面對面坐著,好像除了吃飯……不,除了咀嚼吞咽以外並沒有其他的可以讓他們在意的事情。
氣氛壓抑,像是一灘死水,沒有任何波瀾湧現。
沒有人能忍受這種詭異的寂靜,尤其是喬承。
他吃完了最後一口飯,放下了手裡的筷子。
“老板。”喬承實在受不了這個氣氛了,主動後退一步。
“之前說的那些就當沒發生過行嗎?”
“我們還是像之前那樣,你也別生我氣了。”
至少在明面上,自己不會說他白月光的壞話,也不會干涉他和白月光之間的感情。
許鬱然聽到這句話,放下了手裡的筷子,目光沉沉地看著喬承。
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和之前一樣?
許鬱然的唇稍稍勾起。
真是天真而殘忍的想法,這是不可能發生的。
一張白紙一旦被撕開一條口子,那無論用什麽膠布去粘補,那都是徒勞。
因為痕跡已經存在了。
即便心裡是這麽想的,可許鬱然還是很快答應下來,好像沒有任何思索一般。
“好。”
不過,這已經是如今最好的選擇了。
許鬱然的確不需要去權衡利弊,他需要的是日後的徐徐圖之。
他答應得這麽快?
喬承又不爽了,他在想著許鬱然是不是就在等這句話。
畢竟這氣氛僵持下去也不好,但以許鬱然的性格,絕不會放棄自己的白月光。
所以退一步的也只有自己。
無論怎麽想都很不爽啊!
這一份不爽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喬承的臉還是臭臭的。
“有什麽人惹你生氣了?”
喬母正在這裡揉著麵團,余光正巧看見自己兒子的那張臭臉。
那好像誰欠了他幾百塊錢的模樣,真是一看就能看出來。
今天本來說是等下午自己做好了再來拿,可不知道為什麽這小子居然直接上午跑了過來,美其名曰是給自己打下手。
喬母還真不怎麽相信。
且不說喬承從來沒有在自己做糕點時幫一點兒忙,就說這一張臭臉,就已經能說明很多的問題了。
從小到大,每次他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情都會垮臉,明明情緒都寫在了臉色,卻一定會嘴硬說自己沒有不開心。
“我才沒有不開心。”
果然,喬承的回答就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雖然這孩子調節情緒的能力很好,但作為母親,總會止不住去關心。
自從丈夫住院昏迷之後,她就忙著在各種事物中奔波煩心,很少有時間去關注喬承。
雖然自己的兒子已經成年,又十分聽話懂事,但喬母覺得自己還是應當做到一位母親的責任。
今天是個很難得的機會,也許他們母子是可以談一談心的。
“我知道你長大了,很多事情是不願意和我說的。”
溫柔的聲音落在喬承的耳邊,母親的輕笑總是像一陣春風,能吹去人心中的煩躁與心防。
“但如果你願意和我說的話,我會很高興的。”
喬承聞言,皺了皺眉,戴著塑料手套的手抬了起來,習慣性地想要撓撓頭。
“麵粉要弄到頭髮上了。”喬母提醒他,“要撓頭就把手套脫了,等撓完再去洗手。”
“……”
那也太麻煩了。
喬承收回了自己的手,臉上的糾結還是那樣明顯。
他的確想要說一說,那些事情憋在他心裡真的很難受。
“其實沒什麽,就是我一個朋友的事情。”
喬承小聲嘀咕道:“本來和我是沒有什麽關系的,但他和我說了這些以後就讓我很煩躁。”
喬母點了點頭——她知道自己兒子的性格,對方的確在意朋友。
因為朋友的事情而煩心似乎也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
“就是我這個朋友,他有個朋友很喜歡一個人。”
喬承斟酌著用詞,試圖說出故事的外形。
“但是我這個朋友覺得他朋友喜歡的這個人對他的朋友不好。”
“等等,”喬母打斷了他,“有點繞。”
什麽朋友來朋友去的?喬母理不清楚關系,滿腦子都是什麽朋友朋友的。
她年紀大了,反應可沒有那麽快,一聽這些可真是頭疼。
喬承:“……”
“那我就說我的朋友是Q,他這個戀愛腦朋友是X,喜歡的人叫B,這樣總不繞了吧?”
喬母點點頭,這樣的確好理解多了。
喬承將自己心裡鬱悶的原因說了出來。
其中的關鍵是許鬱然的私事,就算隱去了姓名,就算面對著自己信任的家人,喬承也不可能隨便亂說。
於是他說出來的模模糊糊,聽上去的意思就是——X是一個重量級戀愛腦,讓他的朋友很不爽。
“但是Q有證據證明他朋友喜歡的人一定是個壞人嗎?”
喬母靜靜地等喬承說完,才緩緩問出這一句話。
“從你的口中,我只能感受到Q對B的偏見,因為我並沒有覺得B是一個多麽不好的人。”
但也不是說B就是個好人。
喬母很難形容這種感覺,因為在自己兒子的口中,B這個人就像一陣煙霧,沒有具體的形象。
就是這樣一個模糊的人物,也不一定是壞人吧?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