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菜都已經下單了,但老板想吃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大不了再買一次——反正以許鬱然的性格會給自己報銷。
每一個打工人都希望遇到一個事少錢多的工作,而喬承的這份工作,就目前來看的確如此。
不得對老板更好一點?
這麽想著,喬承的嘴角的笑意越發燦爛,那最放蕩不羈的那簇頭髮又翹了起來。
這副場景落在許鬱然的眼裡,不由幻視大狗正朝著自己抖毛。
許鬱然顯然並不習慣自己家裡多了這麽一個人,對上那雙眼睛,那尚且帶著寒霜的臉龐上多了一絲茫然。
不過,那一抹茫然很快就消失了,快得讓喬承以為那僅僅是自己的錯覺。
“茫然”這個詞匯一看就與英明神武的老板無緣,喬承也沒太在意,只是又揚著笑臉問了一句:
“許總,你要吃什麽?”
許鬱然移開了視線,並未再直視喬承,自然也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
也許是家裡的溫度太高,他先脫下自己身上的西裝,隨意地搭在沙發上。
脫去外衣之後,那人略顯纖細的腰自然暴露在喬承眼前。
男人脫衣服,又沒脫個精光,喬承也沒覺得有什麽好回避的,可就是這麽隨意一瞥,他的眼睛瞪大了些,黝黑的瞳孔裡帶著幾分不可思議。
草,男人的腰怎麽會這麽細?
喬承目測了一下,隻覺得離譜,怎麽說都是許家的獨苗苗,怎麽會瘦成這樣子?不會是營養不良吧?
不行,得多喂點。
喬承心想,要是再瘦下去,許鬱然可不真成了紙片人?
可別沒和主角對上,反派先被風吹走了。
喬承的視線太過於明顯,即便是個瞎子,怕都能感受到那目光背後隱藏著的濃烈情緒。
許鬱然轉身對上喬承那灼熱卻沒有半分汙穢含義的眼眸。
那雙以冷淡為底色的鳳眸直勾勾地盯著喬承。
他既沒有回答喬承之前的問題,也沒有問對方為什麽要這般看著自己。
許鬱然另尋了一個話題,好似這才是他最為關心的事情。
“你家裡情況還好嗎?”
這算是來自於老板的關懷,可不知道為什麽,如今的許鬱然亦是學起了剛才的喬承,目光直接,一點兒也不回避。
不同於喬承那真摯而無害的眼神,許鬱然的眼神是帶著冷意的,無論他的情緒如何,都帶著一股審視責怪的意味。
不然傳聞中的他也不至於成了惹不起的煞神。
在這種情況下,許鬱然的這種視線似乎不太合適,換做別人怕都要懷疑這“關心”的真實性了。
——畢竟,比起關心,這眼神更像是來找麻煩的。
但喬承不在意。
他知道許鬱然“人設”如此,也不苛求什麽。
再說了,醫療費都是對方墊付的,就算是往河裡扔石頭也得讓人瞧見水花啊,喬承當然應該把情況說一下。
“挺好的,”喬承笑著揮了揮從廚房順出來的湯杓,“要是情況不妙的話,我今天也沒法來上班。”
他的語氣習慣性上揚,以至於“上班”這兩個自帶苦大仇深字眼的詞匯,從喬承的嘴裡說出,都多出了幾分歡快。
“嗯。”許鬱然淡淡地應了一聲,又問喬承東西有沒有都收拾好。
“都已經收拾好了!”
喬承眨了眨眼,忽然覺得許鬱然對自己的關心私似乎有些崩人設。
是因為自己像他白月光嗎?
被這猜想弄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喬承雖然答應這一份工作,但這要自己立刻在心理上接受替身的身份,那還是有些困難的。
“許總,你還沒告訴我,你今晚想吃什麽呢。”
雖然喬承語氣帶笑,再加上那眉眼,簡直像一隻溫順柔軟的大金毛,但很明顯,這就是轉移話題。
許鬱然的一些話終究沒有說出口,他微抿薄唇,收回了視線,“沒有。”
這兩個字出口,那人似乎又冷了一些,似乎心情又微妙起來。
“你看著辦吧。”
說完這一句,許鬱然轉身上樓,似乎是進了房間。
喬承看著許鬱然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眨了眨眼,覺得對方的“冷淡”還真是刻板人設。
因為原文的劇情,加上小說對反派的刻板描寫,喬承一開始想到許鬱然就是“冷淡”、“淡漠”等詞匯。
可現在看來,單調的詞匯並不能形容一個人。
只是說到底,許鬱然是什麽樣的人和喬承沒有太大的關系,對於極度缺錢的喬承來說,許鬱然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四年的賣身契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除非許鬱然臨時後悔,之後的幾年他倆都得捆在一起。
喬承覺得自己的內心有些複雜,像是隱隱約約摸到了什麽東西,卻又不知道那裡不太對勁。
哎,想這些幹什麽。
喬承撓了撓頭髮。
先吃飯再說,哪有什麽比吃飯重要?
今天一定要讓許鬱然多吃一點!
讓挑食的人認可自己的廚藝,可是會讓一個廚子開心很久的。
就在喬承在心裡立下“雄心壯志”的時候,他的手機鈴聲響起。
電話那頭是個年輕的聲音,是送食材的外賣員。
他說之前點的外賣已經送到了小區門口,只是許鬱然所在的小區安保十分嚴格,並不允許外賣員私自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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