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大手把他拉起來,袁瀟天說道:“抱歉,是我不該問,走吧,我送你去醫院。”
這短短的功夫,段穎浩身上已經開始發燙,他臉上是不正常的紅暈,嘴唇卻慘白到毫無血色。
段穎浩有些恍惚,對他的話置若罔聞,袁瀟天隻好親自動手替他穿好衣服,把他送到了醫院。
掛上點滴,段穎浩又睡著了。
等他不安地醒來的時候發現袁瀟天不在,心裡咯噔一下,慌了一下神,袁瀟天竟然把他一個人扔在了醫院。
點滴瓶裡還剩最後一點,他伸手就想拔下來。
正在這時,門被推開了,袁瀟天從外面走了進來,段穎浩手上的動作一頓,怔怔地看著他。
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裡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袁瀟天走過去。
段穎浩聞到了熟悉的氣息,這才回過神來,喃喃自語地說道:“原來你沒走。”
袁瀟天用安撫的聲音說道:“剛才杜輝給我打了個電話,怕打擾你,出去了一會。”
自己守在這裡的時候他睡得很安穩,沒想到自己才走了幾分鍾,他就醒了。
“別動,”袁瀟天走過去,將他壓在床上,“一會護士來給你拔針。”
既然袁瀟天在這,他當然不會再拔針。
燒已經退了,不過全身無力。
袁瀟天問他:“想喝水嗎?”
段穎浩這才覺得嘴唇發乾,點了點頭。
袁瀟天將床頭升高,然後倒了一杯水,放到他嘴邊,一點點地喂給他。
流失的體力漸漸回來了,段穎浩嘶啞地問道:“幾點了?”
“十一點了,”袁瀟天說道:“一會你打完針,我去買點飯回來。”
他點點頭。
袁瀟天一直在旁邊照顧他,從來沒說過要走。
他的電話響了好幾次,他都視而不見,唯一接的是杜輝的電話,說他現在有事,暫時走不開。
段穎浩知道他沒有義務陪在自己身邊,但是私心卻不想讓他走。
何木瑋讓他覺得惡心,袁瀟天讓他安心。
所以讓他暫時霸佔他一會吧,他不會貪心,他隻想有人陪他度過這個低潮。
袁瀟天一陪就是三天。
這三天他並不是都在醫院,第二天的時候他就去了袁瀟天的住處。
因為他現在除了段家無處可去,但是他現在不想看到何木瑋。
他之前來過太多次,保安都認識了他。
中間有一段時間沒來,除了他們兩個沒人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麽事,對方像以前一樣對他點了點頭。
不過他住的房間從主臥變成了客臥。
也是,兩人現在已經不是床伴關系,自然不應該睡在一個房間裡。
何木瑋又給他打過電話,但是他沒接。
現在看到這三個字就會讓他想吐。
段遠宏也給自己打過電話,問他到底怎麽回事,怎麽還不來上班?這幾天在哪裡過夜?
段穎浩說自己在住院,等身體好了就會去上班。
段遠宏還想再問,段穎浩已經懶得再說,隻好說自己累了要休息。
袁瀟天沒辦法辦公,乾脆就在家裡辦公。
一天三頓換花樣給自己做好吃的。
袁瀟天的廚藝本來就不錯,但是他看起來並不滿足現在的菜色,嘗試了很多其他的新菜色,比如燉各種各樣的滋補湯。
雞湯,鴿子湯,甲魚湯。
幾乎一醒來就能聞到空氣中漂浮的香味,還有熱氣頂著砂鍋發出的咕嘟聲。
這種聲音讓他覺得安心,有時候明明醒了,但是懶得不願意動彈。
即使身處繁華的都市,每一天都好像被人追著趕著,但是這個時候他卻覺得時間好像停止了。
不用再想復仇,不用去追究何木瑋到底想要幹什麽。
那場未知的大火好像只是一個噩夢。
現在夢醒了,一切都在按部就班。
短短的兩天時間他身上就好像長肉了。
第三天晚上,袁瀟天剛燉完豬肚湯,撒上紅棗和枸杞,門就敲響了。
袁瀟天聽到敲門聲,對疑惑的段穎浩說道:“是我妹妹,如果你覺得不方便,我讓她離開。”
“不用了。”段穎浩覺得自己沒權利那麽做,甚至還主動開了門。
門外的袁雨菲還以為是袁瀟天,結果是段穎浩,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學長,你怎麽在這?”
袁瀟天從他身後走過來,說道:“他現在住在我這裡。”
袁雨菲口心直口快,脫口而出道:“可是你們不是都分手了嗎?為什麽他還會在這裡?”
袁瀟天過去把門帶上,“他這幾天有點不舒服。”
袁雨菲義憤填膺地說道:“哥,你不會心軟了吧?別忘了當初是他甩了你!”
“雨菲,我們的關系不是你想的那樣。”
袁雨菲根本不等他說完,說道:“不管是什麽關系,如果不是想複合就想得到你的關心就是卑鄙的行為!”
袁雨菲覺得還不過癮,看向段穎浩,“學長,我雖然很喜歡你,但是你不能仗著我哥喜歡你就讓他做這做那,這對他不公平!”
袁雨菲說得對。
自己沒權利賴在這裡,佔用袁瀟天的工作時間,還讓他從早到晚地照顧自己。
之前他就是掩耳盜鈴,現在有人不讓他堵自己的耳朵了,他知道自己也該中止這樣的依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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