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穎浩轉過臉去的時候,客套的笑已經蕩然無存。
他進了辦公室,沒看到何木瑋,不過椅子上掛著他的外套。
雖然他爸幫他出了口氣,不過怎麽會安排跟和何木瑋一個辦公室?
他皺了皺眉,他可不想跟他朝夕相處。
何木瑋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上端著兩杯咖啡,把其中一杯遞了過來,“我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麽樣的,隨便衝了一杯,不好喝就別喝。”
段穎浩接了過來,喝了一口,果然比不上袁瀟天衝得好喝。
段遠宏吩咐了,於總監不可能再忽視他,給他安排了一些工作,不多,很簡單,像是在應付了事。
段穎浩也不在意,給什麽幹什麽,不挑不揀。
雖然跟何木瑋面對面,不過他就把對方當成空氣,一整天下來基本上不說話。
經過假DNA這件事,段遠宏對公司更加上心了,對段遠博也多了一絲審視,沒有再給他更多的權利。
段穎浩正在複印機前複印資料,看到段偉齊氣急敗壞地衝了進來,以前看到自己的時候都要上前挑釁兩句,結果這次卻對自己視而不見。
他手上拿著一份文件,直接衝到了於總監的辦公室裡,門還沒等關上就傳來了他的不滿,“為什麽我的費用報不了?”
於總監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把門關了起來。
接下來的話他沒聽清,不過段偉齊的聲音很高,像是在咆哮。
過了一會,段偉齊從辦公室裡出來,臉色很不好。
當天晚上,段遠博和段偉齊就來了別墅。
段母沒想到他們會突然來,趕緊又讓人多準備了兩個菜。
吃飯的時候,一大桌子人都不說話。
段穎浩慢條斯理地喝湯,順便看了一眼段遠博和段偉齊,兩人明顯不是來吃飯的,欲言又止,但是這個時候又不是開口的時機,所以吃得心不在焉,如坐針氈。
終於吃完了,傭人把飯菜都撤了,換上了飯後水果。
段遠宏終於憋不住了,唯唯諾諾地開口,“哥,我聽小齊說,他出差的費用財務不給批,我們出去幹什麽您都知道,這麽多年,我們也對宏遠忠心耿耿,要不然您再跟於總監說一聲?”
段遠宏坐在主位,聽了他的話之後說道:“財務不簽有不簽的道理,回去再重新寫一份不就行了?”
段遠博一臉委屈地說道:“可是之前都是這麽申請的啊,也沒說有問題,突然之間怎麽又有問題了?該不會於總監故意為難我們吧?”
段遠宏沉吟了一會,說道:“等我有空的時候了解一下情況吧。”
段遠博看到段遠宏有了軟化的跡象,臉上放松了一些,連忙說道:“好,那我和小齊就不打擾哥哥嫂子了。”
說完該說的,兩人就果斷走人了。
可惜他們以為段遠宏心軟了,實際上段遠宏就是在拖,過了好幾天那份申請仍然沒批。
沒有簽字這錢就下不來,段偉齊那邊顯然著急了。
吃完飯,段穎浩正打算回房間,剛上樓梯就聽到何木瑋的手機響了。
他腳步一頓,微微側過臉去,從扶手的空隙中看了過去。
何木瑋站在客廳,接通了電話,那邊說了什麽,很簡短,何木瑋更是沒有多余的表情,簡單地嗯了一聲就掛斷電話了。
然後他跟段母說有事出去一趟,去車庫開了車走人了。
何木瑋把車停在路邊,段偉齊從紅色的跑車上下來。
“找我有什麽事?”何木瑋一隻手插在褲兜裡,淡淡地問道。
“這兩天段遠宏和段穎浩有沒有什麽反常的?”段偉齊一門心思都在費用報不了這件事上,焦躁地說道:“為什麽好端端的就不讓財務簽字了?”
“不簽字肯定是資料有問題,”何木瑋建議道:“把票據換一換,或者把金額調小一點。”
最後何木瑋的語氣都有點嘲諷了。
段偉齊當然聽出來了,覺得窩火,但是現在又不能跟他翻臉,臉頰抽搐地說道:“換什麽換,換了還有油水嗎?!”
“小不忍則亂大謀,你們為的是拿下整個宏遠,如果連這點蠅頭$小利都計較……”
段偉齊毫不客氣地打斷他,“何木瑋,本少爺還用你來教訓嗎?”
何木瑋從善如流地閉上了嘴,心裡卻越發鄙視。
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什麽也不想割舍,結果什麽也撈不到,最後只能兩手空空。
兩人沉默了一瞬,話題又繞了回來,段偉齊煩躁地從兜裡掏出煙來,“我總感覺段遠宏是看出什麽來了,難道他在懷疑我們在票據上動手?還是……”
他忍不住看向何木瑋,“難道他開始懷疑你了?”
沒等何木瑋開口,他又搖了搖頭,“不可能,我一直讓人盯著他跟段穎浩的動靜,沒看到他們去檢測機構做DNA,安安分分地上下班,怎麽可能無緣無故地懷疑到你頭上?”
何木瑋沒接這個話題,說道:“現在這種情況,我的意見還是能低調就低調,蠅頭小利該扔就得扔,別被這種東西絆住手腳。”
段偉齊操了一口,狠狠地將煙踩在了腳下。
何木瑋回到別墅的時候,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段穎浩的房間。
對方靠在陽台上打電話,雖然聽不到聲音,不過偶爾勾起的嘴角能看出對方心情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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