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和我這個認識不超過一個月、且沒什麽交集的人接吻了。”
陸白想拍死那會兒一時衝動的自己。
“那再親一下行不行,親一下我就走。”
“那你還是別走了。”
“!”齊澤奈眼底透出一絲驚喜。
“我走。”陸白翻身利落地下床,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當之勢抓起外套衝向房門。
“陸白!”齊澤奈揚聲叫住他,“還是我走吧。”
陸白開門的動作頓了頓,齊澤奈從他身邊走過,背影有些單薄和落寞。
“對不起,是我心急了。”齊澤奈抓起自己的衣服,聲音恢復了平時的冷淡,“打擾了。”
“等等。”陸白叫住他,“你就這麽出去,被人看見怎麽辦。”
齊澤奈淡淡一笑:“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他往外走,手腕一緊,被陸白拽到了沙發上坐著。
“我讓victor在外面看著,晚點兒沒人了再走。”陸白按著他的肩膀,“你可以不怕,但我不希望我們兩個人的關系在外面被坐實。”
“你究竟有多討厭我?”齊澤奈眯起眼,“討厭到名字和我放在一起都無法忍受嗎?”
“我不討厭你。”陸白緩緩站直身體,“但我不能不負責任地跟你在一起。”
“不負責任?”齊澤奈奇怪地看他一眼,“我不需要你對我負責任。”
“......”陸白看著他,“你所謂的戀愛,只要開始就好了,不需要有結果嗎?”
“兩個男人,你以為會有什麽結果?”齊澤奈低聲一笑,“難道你找個男人談戀愛,還要考慮到結婚生子組建家庭?”
陸白搖頭:“齊澤奈你看,我們不是一路人。我不喜歡這樣不負責任地開始,不知道終點地跟一個人往前走,如果是為了紓解欲.望,可以有一萬種方式。如果我想要和誰談戀愛,想要跟誰在一起,那必定是奔著想要死後埋在一起的目的去的。”
齊澤奈沉默了一會兒,他似乎在思考什麽:“和你埋在一起嗎?我覺得這個主意很不錯。”
陸白坐到他身邊:“可惜了,我不會跟你埋在一起。”
“你是不想,還是覺得不能?”齊澤奈問他,目光異常沉靜。
陸白看了一眼窗外,突然覺得黑夜怎麽這麽黑,連一點星光都沒有。
“是絕對不會。”
陸白的五官長得很好,安靜的時候鼻峰上點著微光,臉頰輪廓異常明顯清晰,有些冰冷鋒利,也帶著柔和疏離。
齊澤奈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
“我知道了。”
凌晨2點左右,齊澤奈從陸白住的地方悄悄離開,陸白躺在床上用被子蓋著腦袋卻久久無法入睡。他總覺得齊澤奈身上有股致命的吸引力,或許因為這個人的外表和氣質都過於優異,他總能清晰地在腦海裡想起齊澤奈的眉眼,眼底漆黑卻又因為皮膚的蒼白顯得整個人濃墨重彩,華麗又冷淡。
這樣的人說喜歡自己。
陸白不知道這種喜歡從何而來。
那晚他做了一個夢,夢裡他好像牽著誰的手在遊樂場裡,好像和誰一起坐在船裡在空中飛翔,又如同親密的戀人一樣在床上耳鬢廝磨,抵死纏綿。
他看不清那個人的臉,可他卻覺得這人無比熟悉,身上的氣息是一樣的,觸碰的感覺是一致的,面貌輪廓都是完全一樣的。
可他看不到他的臉。
一個也看不見。
窗外的星辰在日光乍現的時候隱沒了光輝,靜靜地懸掛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當陽光照射到陸白緊閉的雙眼上,他伸手抓住了床單,從這個綿長的夢境中脫身而出,脊背後面是一層薄薄的汗。
“是.....齊澤奈。”陸白喃喃地說,“我好像,夢見了他。”
還不止一次,也不止一個場景。
第98章 頂流金主15
陸白從第一天進組就開始擔心的屍體戲終於要開拍了,只要今天順利拍完這一場戲,他就算是結束了這份工作。
現在的欺負值已經到了86,按照許輕舟的性格,想要拿到剩下的14也很容易,但陸白的時間卻不多了。
他跟許輕舟沒有對手戲,兩人從沒在拍攝現場有過交集,而殺青之後的宣傳想必導演也不會讓他這種小角色去。
算算看,今天應該是最後一次刷分機會了。
“血漿有點難洗,你拍完之後估計都乾在臉上了,記得用我給你的卸妝水先敷一遍。”化妝師給他整理好受傷的妝容,一張灰白敗色的臉上布滿了淤腫傷痕和血跡,頭髮凌亂還落滿了灰塵,胸口的衣服上是鐵鏽色和暗褐色血跡融合出的髒亂,他要演屍體了。
威亞是貼著皮肉穿戴的,升起來的瞬間陸白感覺受力的地方勒扯得疼痛,直衝天靈蓋,但他還是衝導演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於啟輝一腳踹開了廢棄工廠的門,灰塵迷了滿身,他迅速地拔出槍,感覺眼前有什麽在輕微晃動,看不清楚的情況下他下意識地想要開槍。
可就在即將扣動扳機的前一刻,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麽,渾身霎時間僵硬。
眼前的人被掛在一截裸露生鏽的鋼筋上,傷口貫穿前胸突出兩寸長,鮮血早已凝固,那人熟悉的衣服在他眼前恍然重現。
他握槍的手一片冰冷,對罪犯滿腔的憤怒在這一刻化作冰天雪地裡無路可走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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