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往下滑,陸白皺眉喘氣,是禁.欲太久了嗎?眼前閃過一具熟悉的軀體,像是刻在腦子裡揮之不去了。
陸白閉上眼睛。
呼吸和熱氣氤氳在一起,形成黏膩濕滑的觸感,空氣中爆發出一種甜膩的氣息,陸白慢吞吞地衝洗身上,眼底的黑色變得波瀾不驚。
穿好睡衣又披了浴袍,陸白感覺到了剛剛衝涼水澡又縱欲的後遺症,腦袋有些發蒙。
打開浴室門的時候他突然頓住。
天然氣會在大概七天沒人使用之後自動關閉,如果沒有人長按開關是不會自己突然自己打開的。抬眼間,陸白看到浴室門外一片明黃溫暖的燈光。
一道淺淺的人影被拉長,靜謐地打在浴室的門上,安安靜靜地就像是在等他。
“你果然還是找到這裡來了。”
陸白慢悠悠地系著自己浴袍的腰帶,倚在門框上去看坐在他床邊翻書的稚榆。
不可否認,稚榆是他見過長相最標致的男性,夢裡的每個身影重疊在他的身上,成就了昳麗精致的稚榆,垂下的發絲在他鼻梁上投下一縷陰影,顯得面部輪廓更加清晰。如果稚榆不動,不說話,他能夠成為世界上最美麗的雕像,為這個世界增加一抹濃色。
可惜。
“我只要想,就一定能找到你。”稚榆合上手裡的書,他坐在床邊,此刻背脊靠在床頭,長腿舒展開放在床邊上,黑色的皮鞋就這樣踩在淺灰色的被褥上,一雙眼睛略帶著笑意地看向陸白,“陸醫生不會以為回家就能把我徹底丟下了?”
陸白看著他的腳皺了眉頭:“我剛剛換的新床單。”
稚榆卻盯著他裸露出來的一片胸口:“待會兒總是要髒的。”他把腿往旁邊搭了搭,將印著鞋印的被子扯開丟在地上。
整張床毫無保留地裸.露在陸白面前,稚榆衝他勾了勾手指。
“洗了這麽久,陸白你是不是在浴室裡想我了?”他的眼睛裡藏著毒,看穿了陸白的一舉一動,儼然是送貨上門的標準,黑色的襯衣背部貼著床頭不動,聲音卻愈發低沉下來。
“過來啊,怕什麽?你還會怕我嗎?”
陸白走過去,發絲上的水滴落在稚榆的襯衣上,透過薄薄的布料滲透進去,他伸手握住了稚榆的腳踝。
稚榆勾眉卻並不反抗。
他另一隻手把著稚榆的鞋跟,不緊不慢地脫下了他嶄新的皮鞋:“進別人家裡要脫鞋,這是最起碼的禮貌。”
黑色的襪子絲質透明,溫熱的足踩在了陸白的腹部,稚榆玩味道:“原來真實的陸白還有這種癖好嗎?我都可以接受。”
陸白卻松開了手:“比起男人,我更喜歡柔軟的女人。”
稚榆卻眯起了眼:“撒謊。”
“稚榆,如果你的病好了,應該能分清楚夢境和現實。很多在夢裡的情感,都是現實中壓力過大而產生的幻象,全是假的。”陸白垂眸,“你的病如果還沒好,我願意繼續為你治療,但請你從我的私生活當中離開。”
“我的病當然好了。我也當然知道夢境中都是假的。”稚榆笑著說,“但是誰告訴你,我是因為夢境才喜歡你的?陸醫生,你以為我為什麽要讓你成為我的主治醫師,又為什麽那麽聽話地配合治療?”
“見你第一面起,我就喜歡你了。”
陸白的心臟仿佛漏跳了一拍,可很快恢復正常:“你以為的喜歡,或許只是一種依賴。因為我為你治療而產生的依賴情緒,我不喜歡男人。”
稚榆突然坐起身,一把摟住陸白的腰,他的動作不算粗暴,卻也將陸白撲倒在床尾,他伸手貼心地為他墊著後腦杓,唇就這樣覆蓋上去,另一隻手更是無所忌憚地鑽進陸白的浴袍裡。
“你——唔——”
剛剛釋放過的情緒在這一刻驟然攀上頂峰,陸白有些惱怒,稚榆卻應證了自己的想法。
“稚榆!”
“陸白。”稚榆突然低聲叫了他一句,“你真的忘記了嗎?”他的聲音變得清澈起來,“我說過,我永遠不會傷害你。”
陸白腦子猛地發蒙起來:“......瑞斯.....”
唇舌覆蓋,對方的舌滑膩地糾纏過來,就像是人魚冰冷的糾纏,陸白仿若又回到了那個夢境中,他伸手握住對方的腰身,一個翻身兩人互換了位置。
他從上方往下看,稚榆的眉眼盛滿了情愫,那雙眼睛不是藍色,可依舊讓陸白的心臟狂跳。
這是始終無法逃避和不得不承認的情感。
陸白也第一次感受到情感的延續和不可替代。
稚榆不是瑞斯,可瑞斯就是稚榆。
捏住稚榆的下頜,陸白重重地歎息了一聲,低頭吻了上去。
夜裡似乎下了雨,隱約能聽到沙沙的雨聲。兩層的小樓外面種著幾顆大榆樹,一年四季都鬱鬱蔥蔥地舒展著綠葉,雨水打在樹葉上的聲音也格外明顯,但他聽得卻不算真切。
睡著的時候外面已經有些蒙蒙亮了,四肢幾乎糾纏在一起,陸白又想念起瑞斯那條漂亮的尾巴。
夢裡好像又看見了水族館裡向他遊過來的藍色人魚。
他手上戴著一枚藍色的寶石。
陸白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摸到了枕邊的手機,鈴聲戛然而止,顯示陳襄來電19個。
那一瞬間他驟然清醒,也感覺到一股寒冷的氣息縈繞在周身。被子有些薄了,床單換了一套米色的,但房間的窗戶不知道什麽時候打開了,冷風往裡灌,寒意也是從這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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