孚玉啞聲:“這,與我無關。”
“怎麽和你沒關系了?”陸白道,“你既然身在此事之中,就脫不了關系。你若現在入魔便是撇去一切責任不顧,那好,那我也入魔便是了,大不了大家一起渾渾噩噩地報仇,一起不分青紅皂白地殺人好了!”
孚玉沉默,爐火逐漸弱了下去。
“孚玉仙尊,如果要殺了公皙吳我有一萬種辦法。”九懷歸平靜地說,“但你此刻入魔殺了他,世上無人知道公皙吳是個什麽樣的惡人,反倒隻知你孚玉仙尊走火入魔,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魔頭。你真的甘心這樣嗎?”
“有時候人死了並不是懲罰他的最好辦法。”九懷歸說,“你殺了他,他反倒算是解脫了。孚玉,你要這樣成全公皙吳,反而讓自己陷入泥潭裡嗎?”
孚玉看著二人:“魔丹將成,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九懷歸手中乍現一顆黑色的印,抿唇一笑:“只要你願意,一切都不晚。”
*
“在下無端門公皙吳,感謝仙門諸位駕臨小徒的婚宴,幾杯薄酒,還望諸位不要嫌棄。”大殿之中,公皙吳位於主位,他高舉酒杯,俊朗的面上一片和善笑意,“吉時將至,請諸位共飲此杯。”
殿中的各派修士紛紛起身舉杯,司嬰卻吩咐了座下弟子勿要輕易飲食,好在她們位置偏後,只有司嬰一人需要遮掩一二。
公皙吳余光看著十二派的修士們,尤其是幾位化神修士,並未太在意司嬰的動作。
“吉時已到,請兩位新人入典舉行道侶儀式——”一位無端門修士沉聲道。
天門大開,彩霞瑞鳥,公皙吳揮手間整個大殿的頂消失不見,眾人抬頭就能看見萬千的飛鳥盤旋,五彩的霞光映照漫天,美景震撼人心,不由得對無端門的實力再次高看了幾分。
遠遠地,從天邊飛來一輛仙鶴拉的婚車,布置著藍色的仙綢帷幔,裡面隱約坐著兩位身著藍色道袍的男子,公皙吳目光平淡地看向鶴車。
孚玉,你還不來嗎?
鶴車在仙樂中緩緩落地,兩位男子從車中攜手而下,正是孚玉和陸白。不出意外,這兩位都是公皙吳提前易容好的兩個弟子,他的局正式開始了。
司嬰在看到陸白的那一刻眸中一緊。陸白不是說不會參加這場儀式嗎,為何真的會在婚車上!
公皙吳看著走向了自己的兩人,輕聲一笑:“孚玉,你如今已經是無端門中的精英弟子,化神的修為足以獨當一面。你願意與誰結為道侶,為師自然是要同意的,今後希望你們二人能相輔相成,早日渡劫成仙。”
此言一出,底下的人瞬時間議論紛紛,看著孚玉的目光變了不少。
司嬰則不快地看了公皙吳一眼:“公皙掌門這話說的,好似孚玉仙尊為了和我們陸白結為道侶,多麽為難您了一樣。難道不是公皙掌門主動來合歡宗提親的嗎?”
公皙吳微笑不變:“自然是我主動提親的。如今孚玉是我們無端門中修為最高之人,他的話無人敢質疑。即便陸白修為十日前還是凡人,今日不知為何達到了築基後期,我們也只能接受合歡宗的這種修行方式。只希望今後陸白你不要得隴望蜀,和孚玉結為道侶,方得一心一意才是。”
這話一出,司嬰臉都要氣綠了。
“什麽啊我沒聽錯吧,這合歡宗弟子在這幾日內居然和其他人合修提升修為了?”
“噓——說不得是與孚玉仙尊提前合修,這,這在合歡宗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我道者公皙掌門一向正直,卻竟然會讓孚玉仙尊與合歡宗淫修結為道侶,原來竟是孚玉仙尊逼的。”
“哎,我原本以為孚玉仙尊是多麽尊師重道之人,沒想到被合歡宗的一勾,連仁義道德都沒了。早知如此,即便有甘霖我也不來了。”
無數的議論和譏諷聲傳到司嬰的耳中,合歡宗的其他弟子也都變了臉色,“騰”地站起身來就要拔劍。
“休要胡來。”司嬰抬手阻止了弟子們的動作,她雖然生氣,但知道這是在無端門的地盤,加上仙門十二派都在,她們打架是萬萬打不過的。
“今日是令徒和我的小徒大喜之日,司嬰實在不知公皙掌門說這些話意欲何為?”司嬰忍著怒意道,“如若不願兩人結為道侶,大可以在昨日、前日便取消婚約,何必要在兩個弟子的面前說這些話!”
公皙吳悠悠地道:“我只是想在仙門十二派的所有修士面前討個公道罷了。說實話,今日的婚宴我實在不願辦,秉承我無端門的門規,你們這些合歡宗的邪修連我們山門的半寸都不該靠近。”
“你!”司嬰忍無可忍,衝著陸白方向道,“陸白我們走,既然別人不歡迎我們,這個婚事不成也罷!”
“等等。”清冷的聲音撫平了場內有些躁動的氛圍,孚玉緩緩開口,他看向公皙吳,“師父不妨先說清楚,今日你想要在仙門十二派的面前,向我討回什麽樣的公道?”
公皙吳的眼神一變,他看著孚玉終於露出了真正的笑意:“哈哈哈哈哈,孚玉,我的好徒兒!你可算是沒讓為師失望!”
孚玉冷笑:“彼此,彼此。”
“公皙掌門你盡管說說,孚玉仙尊如做出了任何大逆不道的事情,自有仙門眾人來主持公道!”有掌門忍不住站了出來,他看向孚玉,“枉你還是一派仙尊,沒想到居然為了一己私欲欺壓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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