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麗百南路147號,故城南樓。”陸白報了一串地址,又說,“麻煩開一下暖氣。”
司機是個中年男人,他點點頭,伸手打開了車載空調,車輛啟動,很快駛離了醫院的范圍。
十幾分鍾的路程,儼然已經耗光了陸白所有的體力,他餓的沒什麽力氣,轉頭看著窗外的風景,不知從哪兒傳來一陣淡淡的香氣,他很快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他還在車上,只是前座的司機已經不見了,身邊卻多了一個讓他多看一眼就要皺眉的人。
稚榆一臉溫柔地笑意:“你醒了。”
陸白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稚榆的手段,他靠在椅背上並不動,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抬:“你如果想知道我家地址,可以直接問我。”
“我問了你就會告訴我嗎?”稚榆貼著他,和他十指相扣,“我準備了十幾輛車等著你,但我只在這輛車上放了催眠氣體,你看我是不是很了解你?”
陸白淡淡地斜睨他一眼:“隻洗過一次的白大褂,以及嶄新的
皮鞋,稚榆你想的還很周到。”
稚榆眯了眯眼:“你早就看出來了?”
“嗯。”陸白說,“聽,你聽到什麽聲音了嗎?”
稚榆愣住,遠處傳來了一陣陣的警笛聲,他目光冷下來:“你報警?”
陸白緩緩地抽出自己的手:“我什麽也沒有,報不了警。”
“但我知道,你會先去我的私人實驗室故城南樓7號布置一下......”陸白說,“那裡有非法闖入的自動報警系統。”
“稚榆,你想要做什麽,我比你更清楚。”陸白打開車門,下車前看了他一眼,“看來我的治療還沒有成功,我會親手再將你送回精神病院。”
“再見稚榆。”
第103章 現實世界4
一股大力將他手腕攥住,猛地拽回車廂後座,門“砰”地關上,陸白隻覺得天旋地轉,胃裡空空,那股饑餓感和碰撞感讓他像是又被拉扯回了夢裡。
稚榆將他壓在後座上,幾乎跨坐在陸白的腰間,肆無忌憚地磨著他,呼吸噴吐在他臉上:“我不要再見,陸白.....”
“你忘了夢裡那些事情,我幫你回憶回憶。”
陸白想說什麽說不出來,他現在的力氣不足以反抗一個神經病,他被強吻了。
稚榆的唇舌就像毒蛇的信子,也像滑膩的泥鰍,濕熱纏綿,又危險可怖,他是個瘋子,根本不會考慮外面有多少輛警車將他們身處的出租車團團圍住,警笛聲在昏暗的雨幕裡傳得斷斷續續,或許是他們吻得斷斷續續,聽得不太真實。
陸白反抗,稚榆壓著他,陸白抬腿踢他,他用最下流的方式讓兩人緊緊挨著,讓陸白心理惱怒,生理卻只能隨之沉浮。
“你這個瘋子。”不知道是誰的唇舌被咬破了,鐵鏽味道在口中蔓延,腥甜又令人感到煩躁,他低聲罵道,“瘋子。”
“你現在說什麽都晚了。”稚榆感受到陸白的怒氣,卻有些被搭理的愉悅浮在臉上,他喜歡陸白的溫和,卻不喜歡陸白的冷漠,怎樣都行,只要陸白願意罵他,搭理他,他會覺得陸白一直是愛他的。
陸白一定是愛他的。
他低頭看了一眼陸白最直白的反應,“噗嗤”一聲笑出聲,就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小孩,陸白則趁機踹了他腹部一腳,稚榆吃痛卻不肯松手,他掉落到座椅下面,也把陸白扯在了自己身上。
可憐的出租車沒想過也有這麽一天,震動著發出不堪折騰的叫囂,只是被淹沒在逐漸擴大的雨勢中。
警車圍著出租車停了下來,陳襄頂著雨下車,和眾多警察的反應差不多,看著不斷震動搖晃的出租車陷入到了一種略帶尷尬和惱怒的情緒裡。
“砰砰砰”他大力地拍了拍車門,乾脆沒什麽耐心地將車門拉開,就看見白大褂被扯得凌亂的陸白壓在稚榆的身上,後者緊緊按著陸白的後腦,他立即別過眼睛。
他這一刻感覺自己像個小醜,自己這一趟就多余來。
本來只是一個普通的報警,重點保護的實驗中心現實有人非法入侵,連接著市裡的警報系統,公安們已經出動。但當陳襄得知這個實驗中心的管理者是陸白的時候,抓著槍就跟過來了。
之前的事情他一直放不下,總覺得這個案子如果不是背後有人在往下壓,就一定另有隱情。上面已經不讓他查了,但直覺告訴陳襄,昏迷的陸白一定是突破口。
可他卻查不到陸白被轉移到了什麽地方。這一查就是三個月,沒想到在這裡見到兩個人的“車震”現場。
“出來!”他吼了一聲,帶著極度不愉悅的心情。
“放開!”陸白的聲音不大,但顯得比陳襄更加惱怒。
五分鍾後,陳襄反鎖著稚榆的手臂將他按在大雨滂沱的地面上,一旁的警察立即過來給陸白手腕上也帶上了手銬。
陸白扯了扯嘴角,被咬的生疼,又被雨水這麽一泡,他渾身冰冷得像是要昏倒過去。
“我是受害者。”不過他還是說,“陳隊長,你抓錯人了。”
“你是不是受害者,先跟我調查清楚回去再說!”陳襄面無表情,他將稚榆從地上提起來,汙水沾滿了少年精致的臉龐,看不出好壞喜怒,“給我老實點。”
稚榆“呸”了一聲吐出嘴裡的泥水,他的目光在黑夜裡如同耀目的北極星,瞳孔中被車燈反射的那一點光放在陸白身上,無處可歸的流浪小狗再次被人拋棄一般,他這一刻看上去甚至有一點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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