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最暖和,是狐裘。”明硯滿臉無辜。
“這是重點嗎?我現在變成閹黨狗賊了。”陸魚翻出狐裘內裡,還繡了兩個小字“閹黨”, 這也太細節了!
明硯耐心解釋:“書中已經存在、做過素材的,我畫出來可以直接用,但要是重新給你設計一款, 你就得打字設定它可以保暖,費時費力。”
剛才陸魚凍得快抽過去了, 慢慢給他勾描個新衣服根本來不及。
“哦,”陸魚點頭, “那你怎麽不披這個?”
明硯穿的那個破皮襖, 看著就不保暖, 這會兒鼻頭都紅了。
“我不怕冷, ”明硯面無表情地說著, 背轉過身去,肩膀微微顫抖,“我不想做閹黨。”
這家夥,竟然在偷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陸魚撲過去,張開狐裘把明硯“吞”進去,裹住。
兩人裹著黑色狐裘蹲在雪地裡,一前一後,露出兩個摞在一起的腦袋,看著特別滑稽,像一隻雙頭大黑雕。
看到小屏的觀眾快笑抽了,瘋狂發彈幕:
【救命啊,他倆在幹什麽?】
【哈哈哈哈哈,好破壞氣氛啊,不行我得關了小屏,我剛升起的豪情壯志一下就破功了。】
陸魚也覺得好笑,把下巴擱到明硯頭頂蹭蹭:“你知道咱倆這叫什麽嗎?”
“什麽?”明硯把破皮襖畫消失,不然裹兩層太熱。
陸魚:“座山雕。”
明硯無語了一下,忽然想到一件事:“……我們這麽明顯,聞遠會不會看見?”
話剛說完,花聞遠忽然看了過來。
“我艸!”陸魚嚇了一跳,趕緊從狐裘大氅裡伸出一隻手,掌心朝下大喊一聲,“鍵來!”
流光瞬間化作黑色鍵盤,陸魚雙手圈過明硯,快速在鍵盤上打字:
【花聞遠看到山頭有一片黑點,判定那是一隻偶然停歇的黑色大雕,頗為遺憾自己無法出城,不能把大鳥打回來做菜,隨即移開了視線。】
他以驚人的手速寫下這一行字,敲下回車,果然花聞遠看了兩秒就移開了。
陸魚呼了口氣,把手縮回大氅中,任由鍵盤消失在空氣中:“忘了這小子有鷹眼了。”
百步穿楊的花將軍,自然是有一雙視力異於常人的好眼睛。
花聞遠收回視線,看向主動投降被吊上城樓、五花大綁跪在自己面前的錢將軍:“你既來了,可帶了糧草?”
錢將軍瑟縮了一下,苦著臉道:“沒有。運送糧草的路根本不通,反賊已經打到了冀州,皇上叫我來,其實是想調北邊的軍隊去馳援京城。”
花聞遠隻覺可笑:“北邊哪裡還有兵?”
糧草斷絕,大軍早就被耗盡,哪裡還能馳援京城。就算有軍隊,調回去,這寒城關失守,韃子鐵騎直接就踏平中原了。
這時候,一人一騎從遠處飛奔而來,直接摔倒在城門樓下,嘶聲大喊:“大將軍,榮城失守了,韃子屠城,嘔……”
那人一邊哭一邊吐血。
城門樓上一片死寂。
榮城是寒城關與京城之間的關隘,榮城失守,寒城就變成了一座孤城。
花聞遠極緩慢地吸了口氣,啞聲道:“去把人接上來。”
所有人都很沉默,但依舊令行禁止。
花聞遠問副將:“還有多少糧草。”
副將虎目含淚:“糧草早就吃盡了,城中老弱餓死無數。您下令殺了病弱的戰馬當食物,還是不夠,現在還剩半袋馬豆。”
花聞遠沉默下來,忽然抬頭,看向遠處黑壓壓的天光,像是有烏雲在天邊醞釀,鳥雀驚起,立時衝城下大喊:“順子,快上來!”
下面的小兵順子,還在執著地想把那匹死去的戰馬拖上城牆:“大將軍,咱們有肉吃了!”
“嗖——”三支箭矢穿過了順子的身體,一支射腿,一支射腰,一支射進了脖子。這傻小子著急拿肉,沒戴頭盔。
喉嚨裡咕嘟咕嘟冒血,他看向高處的花聞遠,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無數羽箭如雨落下,韃子打過來了。
“迎敵!”花聞遠抬手,交代副將,“讓女人帶著孩子散到山裡。”
這時,一名蓬頭垢面的女人提著柴刀跑過來:“大將軍,天寒地凍山裡活不了幾日,韃子要充實人口不殺孩子,女人也能上戰場。我的父兄、丈夫都戰死了,咱們跟韃子拚了,殺一個不虧,殺兩個就賺了。”
這寒城裡的青壯都死盡了,只剩殘兵、婦孺。那羅太監就算接手了兵權,活路也只有跪地向韃子獻城這一條。
花聞遠不置可否,只是對副將說:“把太監帶來的食物給大家分一分,吃頓好的,咱們,開城門。”
“哈哈哈,好!”副將竟然哈哈大笑,從懷裡掏出一隻酒囊,“大將軍,我還藏了半壺酒。”
花聞遠奪過那酒囊,笑罵:“你小子,真能忍啊。”
拔掉木塞,花聞遠仰頭灌了一口烈酒,將酒囊扔回去,拉弓,一箭一人,連射死韃子十八名弓馬精兵。
箭筒空了,只剩最後一支紅尾羽箭,花聞遠輕歎:“可惜了。”
韃子主將都怕他,不敢露頭。
搭弓,一箭穿三人。
“吱呀——”厚重的城門緩緩打開,韃子鐵騎驟然停步,不敢上前。
豔紅鐵甲出現在城門內,前排的韃子戰馬嘶吼著向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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