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著脖子上的領帶兩端,蹭到剛系好領帶的明硯身邊:“硯哥,幫我系一下吧。”
明硯聽到“硯哥”這個稱呼,系領帶的手不由一抖,轉頭看向陸魚。
消去了黑眼圈的陸魚,看起來乾乾淨淨,配上那雙澄澈的少年眼睛……賣萌可恥!作為top賣萌尤其可恥!
明硯接過領帶,熟練地打結,低聲交代:“公司門口可能蹲著一堆記者,盡量不要回答記者的問題,他們只是來看笑話的而已。”
陸魚盯著那因為低頭露出的一截白皙脖頸,青色的血管、漂亮的喉結,無一處不完美,誘惑著惡狼撲過去,狠狠啃上一口,留下兩排凹下去的牙印。吞了一下口水緩解焦渴的喉嚨,陸魚心不在焉地問:“看什麽笑話?”
領帶已經打好,明硯順手幫他整理了一下襯衫領,耐心解釋:“你年少成名,又在巔峰轉行做最新興的產業,他們都不看好,也樂意印證自己的揣測,希望看到你倒霉。”
陸魚摸摸下巴,站在陸大魚的角度是挺慘的,公司遇到了瓶頸,老婆也到期了。不過在他看來,就完全不一樣了:“那他們可要失望了,就算上市失敗,那也是一家有上市資格‘即將上市’的公司。我年紀輕輕,事業有成,有妻有錢,兒女雙全,羨慕不死他們!”
說罷,雄赳赳氣昂昂地出門去了。
沈白水飄到明硯身邊:“他說的妻和女,不會是說咱倆的吧?”
明硯把表盤摳出來戴到手腕上:“說你的。”
第8章 西門
沉魚科技門前,果然已經蹲守了一群記者。
烏壓壓在台階上排成一行,像蹲守在高壓電線上的麻雀,只等著明硯的車停下,就一窩蜂湧上來嘰嘰喳喳“搶食”。
“窗外的麻雀,在電線杆上多嘴……①”陸魚一邊哼著歌一邊看向廣場上的多嘴記者們,“這辦公樓沒個地下停車場嗎?”
沉魚科技遠沒有想象中科技公司應有的闊氣,乃是一棟略顯陳舊的低矮大樓。大樓頂端寫著公司名,外加一個半身入水的簡筆張嘴魚標志。
這棟樓沒有其他公司,如果有地下停車場,自然不會被媒體大早上守株待兔了。明硯沒有回答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交代道:“保安已經在門前等著了,你下車直接往大門跑。”
車子剛停下,記者果然呼啦啦衝了過來。
“明總,您對上市失敗怎麽看?”
“聽說沉魚科技準備接受青渠資本的融資,這是真的嗎?”
“有消息說,沉魚科技如果不接受融資就會陷入債務危機,您對處理債務危機是不是特別有經驗?”
人群擠擠攘攘,前排記者的臉都貼到了車窗上擠壓扁平,明硯甚至推不開車門。
陸魚戴著口罩從副駕下車,快步竄到台階上,直接拉下口罩:“有問題衝我來!”
人群安靜了一秒,驟然沸騰。
“旱地拔魚!”
“陸魚!”
記者看到那張久違的臉,頓時放棄了追問明硯,呼啦啦衝向陸魚。
原本水泄不通的車門邊,瞬間空空如也。明硯得以下車,皺眉看向被長槍短炮圍住的陸魚。
“明總,快走。”秘書帶著保鏢過來護著明硯。
明硯示意秘書過去幫著陸魚,自己則從側門進了公司大堂。
“陸總,您對上市失敗怎麽看?”
不知道是哪個記者,對這個問題異常執著。
陸魚順手抓住一只看起來功能比較多的話筒,開成擴音模式:“公司開業時間尚短,已經達到了上市標準,這都是業界的厚愛。雖然我28歲已經有了如此成就,但我會戒驕戒躁,再接再厲的!”
嘰喳的麻雀們瞬間像吃了耗子藥,集體啞了。
世間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前排有位記者反應迅速:“既然覺得自己已經很成功,為什麽還要謀求上市,是不是為了飲鴆止渴解決沉魚科技的債務危機?”
陸魚懶洋洋道:“為了換個辦公大樓,這地方露天停車,容易被記者圍堵。”
這時候,保安們已經擠了過來,隨時準備把陸魚拽走。
“好了,今天的采訪到此結束,諸位辛苦了!”陸魚把話筒塞回那記者手中,轉身離開。
就在這時候,有記者突然大聲喊:
“旱地拔魚,你就是江郎才盡才轉行做智腦助理的,你是逃兵,是網文界的恥辱!”
“現在上市失敗,你小子後悔了吧?”
陸魚頓下腳步,驟然轉回身來:“你們懂個雞……毛!”
秘書嚇得面如土色,伸手去拉陸魚,怕他衝過去跟人打架。以前陸魚最恨別人說他“江郎才盡”,聽到就控制不住脾氣。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陸魚沒有生氣,反而一臉肅穆地問:“你們知道,一個作者的終極理想是什麽嗎?”
不等眾人想明白,陸魚便自己回答,語調慷慨激昂:“是有生之年,能讓紙片人孩子,叫自己一聲母親、父親!”
說罷,他伸出左手,露出戴在左手腕上的智腦外設,大喊一聲:“冬冬。”
智腦立刻回答:“我在,父親!”
“網文界,誰的紙片人兒子,能像我的陸冬冬一樣,隨時喊一聲父親?這就是我窮盡所能做智腦助理的目的,讓我的崽們賽博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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