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硯推他:“我自己畫的,有什麽不能看。”這人拉他來看,到了關鍵又不讓看。
陸魚看著穿著褲衩跑出來的花聞遠,傻眼了:“嘿,他怎麽還穿著褲衩?原著裡可不是這麽說的。”
明硯掙扎出來,無奈道:“不畫上衣服,直播間要被封的。”
陸魚頗為遺憾:“嘖嘖,沒看到他光屁股的模樣,以後就沒有把柄威脅他聽話了。”
“什麽光屁股?”穿著褲衩的花聞遠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向窗戶下蹲著的二叔。
第47章 造反
“我說, 你要是光屁股就被人捏住把柄了,快點過來,一會兒說不定有人來捉奸。”陸魚面不紅心不跳地張口就來。
花聞遠隨手取了件院中晾曬的外衣穿上, 氣得不行, 進屋去把那女人捏暈, 提了張大弓出來,向陸魚抱怨:“那是軍戶家的女兒, 剛死了丈夫。她被一名千總威脅來勾引我,想要以此壞我名聲,毀我威望。”
上輩子, 他什麽醃臢手段沒見過, 這種毛毛雨本不在話下, 只是總氣不過拿弱女子、小孩子來陷害人的事。不管陷害成功與否, 這亂世中,沒有反抗之力的誘餌都是沒有活路的。
“不氣,不氣。”陸魚像哄孩子一樣, 摸摸花聞遠的腦袋。這個崽是真可愛,勇敢正直善良,又不聖父死心眼, 殺伐決斷不在話下,這讓他十分期待把花聞遠帶回現實世界的生活。
花聞遠被摸了頭, 有些愣怔。
從小到大,還沒有人這麽安慰過他, 殺人從不眨眼的花將軍, 一時間竟有些無措起來。輕咳一聲, 交代二叔二嬸莫要亂走, 花聞遠叫來親衛去辦差, 自己則提著大弓坐在房頂上,等著人來捉奸。
“嘿嘿,我這是跟你學的,馴服小狗專用手勢,輕松拿捏。”陸魚晃晃手掌,頗為得意。
明硯:“……我那不是馴狗。”
陸魚拿腦袋蹭他肩膀:“馴老攻跟馴狗也沒差,反正我是挺喜歡被這樣馴服的。”
明硯側頭看他,半晌,抿唇輕笑。
不多時,捉奸的人來了。來人剛推開院門,就被花聞遠一箭射穿了大腿,慘叫一聲跪倒在地。進來一個,跪倒一個,連跪三人,院外的人才停下腳步不敢前行。
“小花將軍,我等是來尋女兒的。陳千總家的庶女不見了蹤影,有人瞧見她往你這院子裡來了。”院外的人高聲喊道。
花聞遠冷笑:“陳千總可真是舍得,竟將自己的親生女兒推出來做餌,花某還真是榮幸。”
說罷,搭弓,拉滿,松手。一支紅尾羽箭攜萬鈞之力,穿過那簡陋的柴扉門頭,“嘭”地一聲釘進站在前排的陳千總肩胛骨中,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人衝倒在地。須臾後,才發出了哀嚎之聲。
外面頓時亂作一團,人們驚呼著不敢走更不敢進門,只能瑟瑟發抖趴跪在地。
陸魚攬著明硯,往牆根縮了縮:“你看,蹲牆根是對的吧?咱要是扒牆頭,指定被他一箭穿心。到時候我只能變成復活歸來的三叔了,而你,是兄終弟及、再嫁三叔的可憐二嬸。”
明硯扛了他一肘子:“你少說兩句吧。”劇情正緊張,他在這裡玩倫理梗,實在破壞氣氛。
“這也是正經事。”陸魚小聲嘟噥。
花聞遠箭法如神,把來捉奸的人們嚇得兩股戰戰,甚至不敢去扶中箭的陳千總。僵持了片刻,花聞遠的親衛們已經把剩下的三名千總也抓了,有一位顯然還是從床上抓起來的,衣衫不整,罵罵咧咧。
“既然諸位不想睡,那便都來喝酒吧。”花聞遠從房頂上跳下來,請眾人去江州駐軍大營中最大的宴客廳。
命人點起燭火,花聞遠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拍開酒壇泥封,叫謝重雲提著給四位面色鐵青的千總倒酒。
謝重雲覺得好玩,單指勾著酒壇子,胡亂給眾人倒酒。敞口大碗,高高倒下,酒液飛濺,就差兜頭往下澆了。
肩膀上還插著箭矢的陳千總,被烈酒濺到傷口,疼得呲牙咧嘴。
陸魚磨了半晌,終於從明硯那裡要來一包瓜子,樂呵呵地坐在上首哢嚓哢嚓地磕,還熱心地分給旁邊的陳千總一把:“來來,配著下酒,別客氣。”
陳千總嘴唇顫抖,說不出話來。
那位還穿著褻褲的千總開口質問:“花聞遠,你什麽意思?”
花聞遠不答,只是慢慢喝酒。
上輩子他忍這四個老東西忍了很久,等程家讀書人算清了帳目,這才發難奪了他們的兵權,重新分配軍田。這次,他可不想忍了。
明硯閑著無聊,給自己畫了一把沒殼的瓜子仁,拍開陸魚試圖偷拿的手,悄悄在桌下塞給了花聞遠。花聞遠面不改色地塞進嘴裡,繼續瀟灑地喝酒。
扣著這群人喝酒到天亮,等太陽升起,親衛們帶來了幾口大箱子,後面還跟著許多人。軍戶人家,每家出一人前來,親衛告訴他們來領糧食,一家出一人。
聽說有糧食,人們都到得整整齊齊。
花聞遠起身,叫謝重雲挑開箱子,裡面竟都是白花花的借條。
“軍田,是分給軍戶屯田戍邊所用,為的是養活軍隊,不是養活軍隊的千戶!”花聞遠抓起一把借條,“有些人做了千總,便以為自己是千戶侯了,私佔軍田,侵吞軍糧,還放印子錢。”
說到這裡,突然有一老漢衝出來,跪地哭訴:“將軍,求將軍為我做主,小老兒一家八口,都被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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