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硯則窩在副駕駛裡,用遮光板後面的鏡子反覆檢查露出的地方有沒有痕跡,又不放心地用智腦拍了一個360度高清照,讓沈白水查漏。
“沒事,不行就說被蚊子咬了。”陸魚倒是不怕。
他巴不得嶽父母知道,然後用那種譴責的眼神看他,要他負責,即刻商量結婚的日子……哪怕挨頓揍也值,嘻嘻。
明硯合上鏡子:“你家蚊子咬出來是一片一片的?”
陸魚面不改色:“藝術家蚊子搞創作。”
明硯無語:“這大冬天的,藝術家蚊子也活不到這季節呀。”
陸魚高深莫測地說:“藝術就是源於現實,高於現實。藝術家蚊子的軀體在秋天死去,但他的精神會在冬日複生。靈魂不滅,藝術永存。”
明硯:“……行,你一會兒就這麽跟爸爸說。”看他抽不抽你。
陸魚傻樂了兩下,忽然一愣,不可思議地看向明硯:“你剛才說,爸爸?”
“好好看路,”明硯讓他看前面,輕咳一聲,“明太太不是要入贅了嗎?”
“沒錯!嘿嘿嘿……”陸魚開心得冒泡,一個漂移甩尾,繞過前面慢吞吞的車,直接拐進了小區裡。
明硯開門下車,腿有點軟,腳剛落地就趔趄了一下。
陸魚甩上車門快步跑過來,背對著他蹲下:“來,我背你。”
明硯趕緊拍他背,左右看看:“快起來,兩步路就到電梯了。”
陸魚不管:“來吧,讓小婿我好好伺候大少爺,明老爺看見了,說不定一高興就同意我進門了。”
“新社會了,我們明家不搞這一套。”明硯趴在陸魚背上悶笑。
“哎,要搞的。我看得出來,咱爸內裡還是個很講大家族規矩的人。”陸魚一本正經地說著,把人往上掂了掂,順道捏了把大少屁屁,顛顛地往單元樓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遇見了買菜回來的明父明母。
明母一路開開心心地講剛才在菜場遇見的有趣小事。明父就側頭安靜地聽著,手裡還提著一隻拔過毛的雞,毫無百年望族掌門明老爺的樣子。
四人在單元樓的台階上相遇,面面相覷。
第87章 改口
空氣安靜了片刻。
冬日的風吹過蔬菜包裝袋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才打破了這份沉寂。
明母笑著開口:“阿硯,怎麽讓人家小魚背著呀,快下來。”
陸魚:“昨天去爬山了。”
明硯:“腳崴了。”
兩人同時開口, 說出來的話完全對不上, 齊齊陷入沉默。明硯在背後悄悄揍了陸魚一下, 讓他把自己放下來。
然而陸魚像是沒有觸覺一樣,依舊背得穩穩的, 面不改色地說:“昨天我倆爬山,硯哥崴到腳了,怕他腳沾地再加重, 我就沒讓他走路。”
明父提著拔毛雞, 像提著紳士手杖一樣從容淡定, 看了一眼耳朵紅透的兒子, 說:“受傷了就別亂跑。”
嬌小的明母低頭偷偷笑,幾個高個子也瞧不見,笑完了才抬頭眨著眼說:“冬天爬山好冷的呀, 崴腳就不要走路了,就背著上樓好啦。”
明硯掙扎了兩下,終於從陸魚背上下來:“不, 不用。”
一家四口氣氛尷尬地坐電梯,確切的說尷尬的只有明家兩位大少爺, 陸魚和丈母娘聊得熱火朝天。
明母指著拎雞的明父:“你說他哦,穿個西裝跟我去菜場買菜, 人家可不得多要錢的啦。”
這話陸魚可不敢順著說, 笑道:“這樣買菜更有儀式感。”
“這儀式感好奇怪的呀, ”明母用手扇扇風, 一臉嫌棄, “人家賣菜的還以為我一把年紀又傍上什麽大老板了。”
明父乾咳一聲,提醒明母在孩子面前不要瞎說。
好在這時候電梯到了,明父率先走出去。陸魚眼疾手快的扶住明硯,恨不得上手把人抱起來。
明硯試圖推開:“我沒事。”
明母拍了明硯胳膊一巴掌:“都到家了,逞什麽強的啦。讓小魚扶著吧,不然跌跟頭了怎麽辦呀。”
兩人推推搡搡,跟著丈母娘進了家門。
陸魚把明硯安置在沙發上,上下看看確定他沒有不舒服,就積極地去幫丈母娘做飯了。
“跟我來。”明父起身叫明硯跟他走,伸出臂彎示意兒子搭著,以免摔到。
明硯滿臉通紅,擺手:“我沒事,能走。”轉頭想瞪陸魚一眼,奈何人已經進了廚房,正快樂地跑來跑去,壓根接收不到。
書房裡,明硯倒是沒有逞強站著,在書桌邊的椅子上坐下,眼觀鼻鼻觀心。
明父看看他,確定沒啥事,從抽屜裡拿出一份文件遞過去,沉聲道:“我的朋友只找到了這份檔案,你看看吧。”
明硯接過那份牛皮紙袋裝的文件,裡面的資料不是原版,而是複印件。想來是存庫的檔案,不能拿走,只能影印。
裡面只有薄薄的一張紙,那是一份出生證明。上面寫著2005年6月3日,男,與陸魚的生日是同一天。孩子的名字是一個單字“瑜”,母親的名字為李默橋,父親一欄空白。
李默橋……
明硯默默將陸魚認識的人篩選一遍,沒有找到叫這個名字的人,想來是沒有接觸過的。
“這個名字很少見,也容易查,”明父不等兒子問便主動開口,說起自己查到的結果,“李默橋,F大本科生。這人在她們大學很有名,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當年已經保送了本校研究生。但她休學了一年,休學期間發表了一篇相當前沿的論文,同時被國外三所名校錄取。她選擇了有全額獎學金的M省理工,之後就沒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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