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是八分相似,是因為是喻闖按照自己記憶中的紀家來設計的,而在他離開的這些年,屋內的種種布局陳設早已有了其他變化。
季眠被領到了他曾經的臥室裡,愣了一下。
他從前放表的櫃子裡,此刻被填了一半,而填滿它的,都是那些被他賣出的腕表。
喻闖說,要買下來,還給他。原來是認真的。
這時喻闖不知道從哪摸出一隻盒子,打開後是兩枚銀色的婚戒,取出其中一枚,仿似很隨便地遞給季眠:“戴著,不準摘。”
沒有婚禮,就在季眠的臥室裡草率地給了婚戒,連個交換的儀式都沒有。不是喻闖不想辦,只是他也清楚,季眠能同意跟他結婚,已經是極限了。
“……”季眠接過來,碎鑽鑲嵌在戒指側面一圈,面對人的那一面反而素淨。
他戴到左手無名指上,瘦長白皙的手指上,多了枚銀亮的裝飾,很好看。
喻闖看著季眠的左手,伸手去牽他。
十指交握在一起,兩根無名指上的婚戒尤為顯眼,喻闖盯著出神許久。隨後,莫名其妙就笑了出來。
季眠被他的笑聲撩得心裡發癢,也悄悄盯著自己的手看。
喻闖忽然抱住他,把季眠圈在懷裡,就好像那枚戒指圈在季眠的無名指上。
擁住季眠的那一刻,心臟也被填滿了一半。
剩下的那一半,喻闖沒敢指望過。
許久後,他出聲道:“我讓李管家回來了,他明天會過來。你就住在這裡。”
季眠眨了下眼,沒回應。
“我明天早上凌晨的飛機,這兒離機場近。”言下之意,他今晚也要睡在這邊。
原本前天喻闖就該離開的,但因為要領證愣是拖了兩天。如果他不是老板,換成普通員工,這工作態度就離被炒魷魚不遠了。
“……”
季眠不好說什麽。這房子雖然名義上是他的,但是自己總不能把買下它的人給攆出去。
喻闖接著道:“下周末……我應該不回來。”
季眠點頭:“哦。”
他感覺到腦袋上的頭髮被人動了下,知道是喻闖在偷偷親他。
季眠努力遏製住想要去環住對方腰身的手,只能任其冷淡地垂在身側。
喻闖好久才放開他,神情中,初回寧城時的漠然早已不複存在。
愛意隨著時間流逝,並未消減絲毫,反而隨著思念愈積愈深,一找到宣泄的出口,比七年前還要洶湧得多。
眼睛裡的迷戀和心動,克制過後仍是怎麽都藏不住。哪怕是曾經還留在季眠身邊的那些時日,喻闖在他面前,也不會這樣地暴露自己。
看得季眠一陣心軟,又不知為何,有點犯怵。
以前的喻闖,雖然性格冷,情緒也不外露,卻實在很聽話。季眠那時候靠著一張合同,在喻闖頭上作威作福,後者也只能乖乖認了。
現在形勢扭轉,兩人的地位趨於平等,季眠再也別想憑一句命令就喝住對方。
正想著,唇上猝然一熱。喻闖的身子壓下來,輕輕地吻他,手也上來,指腹現在季眠脖頸上留戀片刻,接著兩根手指輕巧地解開最上面的兩顆扣子。
喻闖心裡有數,知道他們才剛領證,又毫無感情基礎,那種事急不得,得循序漸進地來。
他忍著再往下解季眠扣子的衝動,只打算碰一碰就收手。
微燙的掌心摩挲著季眠襯衣下的鎖骨,喻闖的婚戒還沒舍得摘下,金屬蹭在皮膚上,觸感微妙。
見季眠身子抖了一下,頭向一側偏過,頸側的線條因此繃得很漂亮,喻闖笑道:“忍一忍,少爺。我明天就走。”
第142章
季眠的鎖骨處被喻闖揉出好一片紅印, 一直到晚上洗完澡準備入睡時都沒消下去。
洗完澡出來,喻闖還在他臥室裡待著,就坐在曾經他常待的位置。一瞬間, 好像回到了幾年前。
“你不回自己的房間?”季眠問。
喻闖挑眉,仿佛季眠在說什麽奇怪的話。
“我們結婚了。”憑什麽他要去別的房間睡?
“……”
他接著道:“如果你不喜歡我睡在你的臥室, 不喜歡我躺在你的床上, 我們也可以換一間房間。但我回來寧城的時候, 你跟我需要睡在一起。”
季眠抿了抿唇。
喻闖說完,心裡其實很沒底。如果季眠真的很抗拒跟他睡在一塊, 該怎麽辦?
喻闖不願意強人所難, 但不願意是一方面, 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忍得住。
沒等到季眠回答, 喻闖決定給對方一點接受的時間,於是起身出門洗漱。
季眠眼看著喻闖徑自走向房門,不由得皺眉:“出去幹嘛?”不是說要一起睡……
喻闖腳步頓住,回過頭:“我去洗澡。”
季眠蹙眉, “洗澡為什麽要出去?”
“你不介意我用你的浴室?”
“……”
原來是惦記著他的潔癖。
季眠別開臉, 不置可否。
但如果不樂意讓人用,按照往常的性格早就把喻闖攆出去了, 斷不可能就此沉默。
喻闖反應過來, 立刻把已經打開的房門重新關上了。
不過是被同意用一下浴室而已,竟然覺得受寵若驚。意識到這一點, 喻闖暗罵自己一聲:真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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