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奔話音剛落,所有實習生都下意識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啊?
董事旁聽?
我靠,他們這是撞什麽邪了?
開個會不是褚聿來旁聽就是董事來旁聽。
本來聽說褚聿出差了,這次不會來旁聽,他們還挺高興的,這下好了,二換一,褚聿不在,又來了倆董事。
池析亭也有些愕然,一動不動地看著方奔。
方奔只是通知,並不太清楚其中的內情,也沒管下邊的實習生的反應,繼續完成自己的任務,“除此之外,人力資源部的總監以及咱們部門的部分正式員工也會參與,在你們答辯過程中也會對你們的工作情況進行相對應的提問,他們每一個人都會對你們的最後轉正結果產生一定的影響。”
“這次的會議非常重要,這點沈經理已經強調過很多次了,相信你們也提前做好了準備。”方奔見實習生們表情愈發凝重發怵,開口寬慰了一句,“都參加過那麽多次會議了,不要太緊張,放平心態,好好應對。”
這哪是嘴上說不用緊張就真能不緊張的?
我的天哪。
真的絕了。
又是董事參與,又是人力資源總監參與,又是正式員工參與,是非得讓那麽多人參與進他們的人生嗎?
還要提問?
我靠。
不如殺了他們吧。
這不是必死局是什麽?
當時也沒人告訴他們有人會提問啊?!
果然半個月前的焦慮還是焦慮的太輕了,要是那會兒就知道今天的排面會這麽大,早在那天就該直接找根繩子吊死算了。
聽見噩耗的每個實習生都面如死灰,嘴唇發白,頭腦發昏,好像下一秒就要暈過去了。
方奔見狀也有些無奈,但又非常能理解他們。
畢竟他轉正那一屆可沒這麽大排場,只有沈之哲,hr總監以及各個組的組長在場,雖然也緊張,但是畢竟都是私底下有過接觸的人,稍微克服一下還是可以撐住的。
但是這屆就不一樣了。
平白無故地來了那麽多人旁聽,饒是他這種老油條代入進去想想也會覺得緊張。
但是事到如今,他也做不了什麽,只能默默地為這些小牛犢們祈禱,然後功成身退地離開了會議室。
以他的層級還沒資格旁聽這場會議。
周遭的空氣被沉寂包裹的密密實實,偌大的空間仿佛都驀地變成一個真空罐子,每一個居於內裡的人都緊繃得喘不上氣。
氣氛壓抑之下,更是沒有一個人講話了,所有人都端坐在座位上,目光發直地看著桌面,看似在看自己的PPT,但是大腦早就一片空白了。
池析亭找了個座位坐下,然後不緊不慢地端起熱水喝了一口,順便環顧了一圈周圍的人的反應。
都不是很樂觀。
看起來喪氣又萎靡,那股子不自信就差直接掛在臉上了。
池析亭看了幾眼就收回了目光。
感覺每個剛步入職場的人都會有這個階段。
不自信的階段。
進入職場之後就等於完全和過往學習的知識劃清了界限,在實踐過程中運用到在學校學習到的知識的可能性太小太小了,甚至很大一部分人都是從事著和自己的專業毫不相關的職業。
從零開始是個很大的挑戰,既要忍受著“零”的現狀,又要迅速找準自己的定位,然後正式踏出第一步,實現從零到一的跨越。
實話實說,他也覺得很困難。
所以在畢業之後選擇了策劃這份工作,就從來沒有再想過轉行,而是花了近十年的時間在這個領域深耕,才終於擺脫了“不自信”,能泰然自若地應對每一項挑戰。
包括現在。
當時都當著那麽多董事的面匯報過了,這才區區兩個而已,池析亭只是短暫地訝異了一下,就很快地恢復了平常心,甚至還有閑心幫黎漾看了兩眼她的ppt。
“你感冒好點了嗎?”黎漾扭頭看池析亭,目光在池析亭的側臉上停留了半響後才問道。
池析亭盯著黎漾的電腦,一頁一頁地瀏覽了一遍,隨口回答道:“好點了吧,昨天吃了藥。”
黎漾這才松了口氣,道:“聽起來是好了點,沒有昨天那麽啞。”
池析亭有些好笑地開口:“這是怎麽聽出來的?”
褚聿也一聽就聽出來了。
他甚至才隻說幾個字。
“就是感覺啊。”黎漾豎起了根手指,在池析亭面前晃了晃,似是回憶了一下,才繼續道,“而且聽多了,加上平時比較關注的話都會發現。”
池析亭只是隨口一問,並不是很關注答案,沒有接話,停在了其中一頁ppt,然後指著其中一塊道:“你這部分的內容可以稍微講詳細一點,這塊你是有優勢的。”
三個月的時間太短,很多實習生甚至都拿不到像樣的項目,只是做著一些瑣碎的工作,工作內容完全無法量化,就直接通過別的方式弱化這個板塊,著重突出別的內容。
比如工作收獲或者複盤,以及未來規劃。
但都是很虛的東西,估計只有HR會聽一聽,其他人關注的重點都不是這個。
不過黎漾好在資源不錯,這段時間也拿下了不少項目,在工作複盤上可以適度地多講一點。
“啊,好的。”黎漾連連點頭,完全沒有一點反抗意識,池析亭說什麽是什麽,“我現在再好好看看這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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