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聿垂眸確認了一下,見沈之哲所言非虛後眉心微蹙,直言道:“今天就到這兒吧。”
陳彥知眨眼,低頭看了眼手表,又看向耳根通紅的池析亭,了然地點頭道:“行,我讓司機送你們回去。”
先前就知道他們一定會喝酒,陳彥知提前做好了準備,在遊輪裡安排好了司機,把這幾位一一送回去是絕對沒問題的。
只是池析亭……
陳彥知有些猶豫地看了眼褚聿。
池析亭是褚聿帶來的,那他們倆是分開送還是一起?
許是注意到了陳彥知的猶豫,褚聿主動道:“他和我一起。”
該說不說,陳彥知不太意外,聞言只是哦了一聲,然後轉身去給幾位安排司機。
倒是沈之哲漫不經心地看了褚聿一眼,不經意地提了一句:“他這個狀態可不適合一個人待著。”
褚聿面色自若地開口:“我知道。”
沈之哲眉心一跳,正要繼續開口說話時,就見陳彥知又風風火火地走回來了,剛瞅見哥幾個就大聲嚷嚷道:“可以了,走吧走吧。”
被陳彥知一打斷,沈之哲沒有問出口的話也被迫堵在了喉嚨裡。
陳彥知沒注意沈之哲看他譴責的眼神,先走到了褚聿身邊,一邊指著門口的方向一邊開口道:“走唄,我先送你們過去,司機已經在外邊等了。”
褚聿嗯了一聲,又垂眸看了眼旁邊的池析亭,問:“還能走嗎?”
池析亭被酒精干擾得反應有些遲鈍了,過了好半響才呆呆地抬頭看向褚聿,消化了一下褚聿的問題後才頗為驕傲道:“能走,我還能走直線呢。”
褚聿:“……”
陳彥知噗呲笑出了聲,“完蛋,看來已經有點上勁了。”
這個精神狀態看上去並不太美麗。
陳彥知領著兩人去碼頭坐車了。
沈之哲和段昭譯也不著急,目送著兩人離開後又若無其事地坐回座位上繼續喝酒。
段昭譯閑著沒事也拎著酒瓶子打量了兩眼,眉梢一揚,道:“哎喲,這一瓶得有一半都是那小孩兒喝的吧?”
沈之哲翹著二郎腿,不緊不慢地抿了口酒,聞言哂笑了一聲後道:“那還不是因為你們欺負人家。”
見人家背後的牆面反光也不提醒。
池析亭也是個傻的,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喝傻的。
段昭譯頗有些心虛地也給自己倒了杯酒,又問道:“他們走之前你還想說什麽啊?”
沈之哲疑惑回頭:“什麽?”
“陳彥知打斷你了。”段昭譯耐心解釋,“但是我看出來你應該還想對褚聿說什麽。”
沈之哲聞言沉默了半響,才道:“沒事。”
段昭譯不滿:“哎喲,你說啊,不然搞得我很難受。”
“你倆剛埋汰我的時候我都沒說難受,你倒先難受上了?”沈之哲冷笑。
段昭譯:“……是陳彥知先動的手。”
沈之哲冷漠:“傻逼。”
段昭譯沒聽清:“什麽?”
“我說。”沈之哲一字一頓道,“你倆在智力方面是不是稍微有點暗淡了?”
段昭譯捏拳:“……滾你大爺的。”
另一邊的褚聿和池析亭已經坐上了車。
池析亭從上車起就一直沒有說話,只是把下巴抵在車窗邊一動不動地看著窗外。
見池析亭沒有動靜,褚聿側目看了池析亭一眼。
池析亭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迷糊和困頓,但是為了不睡著,忍著困意盯著窗外,每次眨眼的速度都很慢很輕,長而蜷曲的睫毛隨著動作輕微地闔動了一瞬,空氣中的粉塵顆粒也隨之浮沉。
“困了?”褚聿開口問。
池析亭遲鈍地抬眼看向褚聿,一頭烏發乖巧矜持的搭在額前,瞳仁又圓又亮,眉眼夾帶著非常討喜的溫順和柔和。
“有一點點。”池析亭道。
按理來說這個點他不該困的。
估計是酒精的副作用。
果然喝酒傷身。
池析亭幽幽地轉過腦袋,隨著汽車拐過轉盤,池析亭也後知後覺地感到了一陣眩暈。
池析亭皺了下眉,下意識地扶在了座椅上,閉著眼緩了緩,好半響才又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眼瞼耷拉著,整個人都蔫噠噠的。
褚聿見池析亭實在難受,開口讓司機先停了下來。
車子靠邊停下。
池析亭也逼著自己調整了一下,但感覺自己的意識逐漸開始不受自己操控,大腦開始變得混沌,整個世界似乎也在腦海中自動處理成了五光十色,混亂扭曲的模樣。
很難受。
但是池析亭的酒品很好,忍耐力也強,即使難受也不會有什麽失禮的舉動,只是閉著眼睛安安靜靜地坐著,等那股難受勁過去了就好。
褚聿在一旁一直觀察著池析亭的情況,見池析亭難受的嘴唇發白,正準備直接把池析亭去送醫院,就察覺到池析亭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池析亭小聲道:“我好了,走吧。”
褚聿蹙著眉,道:“去醫院吧。”
“不用。”池析亭拒絕,“我已經不難受了。”
褚聿垂眸盯著池析亭看了半響。
池析亭顯然還醉著,側臉帶著酡紅,那抹淡淡的粉從白皙透亮的皮膚下透出來,連帶著耳根都隱隱泛著紅。
褚聿是個敏銳且觀察力很強的人,看人和感知人的情緒都很準,包括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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