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眯起眼。
鴨子?
呵。
他忽而勾唇:“伯母息怒。您不願接受現實也沒有辦法。但是……”
他一邊說,一邊走到季凜面前,指尖曖昧劃過對方喉結,引來一陣顫動。他唇齒間溢出一聲輕笑,然後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
季凜瞳孔驟縮,唇上柔軟的觸感竟令他忘記將對方推開。
一吻畢,楚承起身,望向目瞪口呆的樊薇,笑眯眯的模樣像極了吸人魂魄的狐狸精:“但是,我和阿凜早已情比金堅,暗許終身。所以,哪怕被下了藥,他也寧可忍著藥性不碰別人,直到我來了。”
“不可能……不可能!”樊薇似乎無法接受,失神地喃喃自語:“男人哪有不偷腥的?”
“所以拜托伯母別再想著生米煮成熟飯,給阿凜下藥了。不但傷身,還犯法。”楚承冷笑,“阿凜念著母子之情不願追究,我可不會!”
季凜呼吸一滯。
樊薇瞳孔驟縮,下意識脫口而出道:“什麽下藥?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啊……那要不把昨晚那姑娘喊過來,大家當面對質?”楚承歪頭無辜地眨了眨眼。
樊薇當即噎住,眼珠子滴溜溜的轉。
季凜看在眼底,心霎時涼了一半。
不好的預感成真,果然是他的母親指使祝蓉蓉給自己下藥的。
為什麽?
就為了季家的家產,連自己兒子的身體健康也不在乎麽?因為這身體已經是破爛篩子,所以再戳幾個破洞也無所謂?
“阿凜……”樊薇驚慌間望見季凜冷下的臉,心裡恨不得撕爛楚承的嘴,面上還得做出一副淒苦的樣子:“媽也是沒辦法呀!季成功是什麽為人你比我更清楚,等你……之後,他肯定會第一時間將我掃地出門,好讓自己的小情兒登堂入室!”
楚承挑了挑眉:“登堂入室,指學問或技術由淺入深,達到很高的階段。褒義詞。”
樊薇瞬間臉上火辣辣的,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眼淚差點破功。她狠狠剜了楚承一眼,又眼覷著季凜依舊面無表情,心下頓時惴惴:“媽以前被季成功欺負了,還有你幫著,等你走了,媽該依靠誰啊!所以媽才想要你的一個孩子。他肯定會像你一樣的優秀,將來一定可以繼承季氏!這樣,媽也不會無依無靠了呀!”
季凜心下冷笑。
說到底,還是為了她自己。
父親恨不得他立刻去死,母親隻想著保住自己的財富地位,而那些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更是時刻準備取代他的位置。
季凜驀的發現,這個世界沒有一個人在意他的生死。
他的人生,除了工作還是工作,乏善可陳到可悲。
是的,多麽可悲?
季凜輕哂,余光瞥見楚承似笑非笑的側顏,心裡忽然湧上一陣報復的惡意。
他抬頭直視著樊薇的眼睛,說:“母親,既然已經暴露,我也不再隱瞞。我的性取向是男人,這便是我的愛人。”他一邊握緊楚承的手,一邊篤定地開口:“所以,不要再讓我相親,也不用要求我生孩子。畢竟我的愛人生不了。”
【噗——鵝鵝鵝——】111笑出鵝叫聲。
楚承眯起眼,卻沒有反駁。
“你!你反了天了!”樊薇氣得指著季凜,手抖個不停。
季凜沉下臉,冷冷盯著她:“而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樊薇瞳孔一縮,張了張嘴竟是半個字都不敢吐出來。
楚承見狀笑眯眯地插刀:“對了伯母,忘說了,什麽生米煮成熟飯、指使相親對象下藥,都是我猜的。沒想到還真詐出來了。唉,您這麽天真,以後被人賣了可怎麽辦鴨?”
樊薇頓時隻覺一口老血梗在喉頭,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所以自己被人隨便一詐,就什麽都招了?還因此鬧得兒子直接跟她翻臉加出櫃?!
季凜失笑地睨了楚承一眼,大概猜到對方是在浴室時聽到了兩人的一些談話,由此產生了猜想。倒是自己當局者迷。
想著,他眼中笑意消失,面對樊薇時又是那副冷漠的面孔:“母親,我要起床洗漱了,你該離開了。”
樊薇雙唇顫了顫,最後憤然摔門而出。只是背影怎麽看都灰溜溜的。
待她離去,楚承這才把自己被攥著的手收回。
掌心一空,季凜歉然道:“抱歉,把你卷進我的家事。”
楚承輕哂:“不虧,我也看了場好戲?”
季凜苦笑。
什麽好戲?明明是笑話!
恰好此時,牆上的掛鍾響起。
楚承抬眼一看,已經是早上7點了。
自己夜不歸宿,手機還因電量耗盡自動關機,爸媽大概急壞了。
想到這裡,他朝季凜開口:“手機可以借我一下麽?”
季凜一頓。
他的手機裡其實有不少公司機密,但楚承表現得過於自然,莫名地令人信賴。
於是他回答:“在西裝口袋裡。”
楚承找到對方的手機,還有一半電量。他遞給季凜,讓對方指紋解鎖,隨即輸入一串號碼。
“嘟嘟”兩下,電話很快被接通。
“喂?”林雪甜發顫的音腔如在耳畔。
楚承抿唇,開口:“媽。”
“承承!”霎時,雲開雨霽。林雪甜急促地開口:“承承你在哪裡?是不是心情不好?媽媽去陪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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