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又聽對面說
:“對了,我有生日禮物要送給你。”說著,他牽著楚承回到兩人的臥寢,從衣櫃裡取出一雙枕頭。枕面是喜慶的大紅色,上面還繡著兩隻交頸鴛鴛。
沒錯,是鴛鴛而非鴛鴦。
因為楚承曾不經意間提過,鴛鴦是一公一母。沒想到秦凜竟記住了。
“這是孤親手繡的,用的是你教過的蘇繡技法。”秦凜說。
他一緊張,就會自稱“孤”。
楚承莞爾,接過枕頭輕撫其上栩栩如生的交頸鴛鴛,心想著難怪這兩天秦凜神龍見首不見尾,一邊問:“怎麽又是紅色?家裡不是有一條了麽?”
秦凜認真地回答:“你被楚方墨強行送入孤府中時,孤尚在病中,不曾與你拜堂成親。因此待入主京師,得登大寶,孤想補辦一場盛大的婚禮給你,讓天下人見證。這雙鴛鴛枕便是為那時準備的。”頓了頓,他深深地望進楚承的眼睛裡:“承承,你願意嗎?”
第92章 嫁給廢太子的哥兒35
夜涼如水。
秦凜漆黑又專注的瞳孔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楚承注意到, 對方因為緊張無自覺地緊緊摳住手中另一條鴛鴛枕。
他莞爾。
這個人為什麽可以這麽可愛?
明明三個世界了,他居然仍沒感到膩煩,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 對秦凜的感情越發歷久彌新。
“當然。”他喟歎一聲, 仰臉在對方唇上蜻蜓點水,“我願意。”
話音落下, 秦凜雙眼霎時爆發出懾人的喜色。他毫不猶豫地攬住對方, 加深這個吻, 然後倒在床上。
嗯,這鴛鴛枕正好派上了用場。
*
兩人這廂你儂我儂, 城中驛館內的世家子們也沒閑著。
二更天, 隨著更夫敲梆子聲遠去, 一眾世家代表借著探病名義齊聚吳俊楚的臥房, 商談要事。
吳俊楚的臉半青半紫, 腫脹不已, 躺在床上嗚嗚呻yin, 模樣看起來十分淒慘。
原來,他被丟出王府後,門房故意將他在王妃生辰宴上的所作所為告知了王府門口的百姓,百姓一聽說他們敬愛的王妃受辱,哪裡忍得住?
然後, 他就被毒打了一頓。
“刁民!南越人全都是刁民!嘶啊……”吳俊楚痛呼著捂住嘴角, 仍不忘憤憤控訴:“諸位,秦凜對我等世家的態度, 從他治下百姓便能一窺啊!我可是和陽府尹之子, 出身世家!連我都敢打,這些刁民還有什麽不敢乾的?”
“咳咳。”一位名叫鍾應的青年輕咳一聲, 在眾人的注視下說:“各位,吳兄話糙理不糙。秦凜還沒坐上那個位置,對待我等世家的態度便如此放肆,等他真登基了,那還得了?各位,要早做打算呀!”
這次受邀前來參加生日宴的,基本上是各家的嫡系。至於一家之主?他們還在京裡當官呢,自然不能明目張膽地過來。不過,這些嫡系卻也代表著家主的口舌,代表著他們的意志。
顯然,鍾應的話說到了他們的心裡。
“鍾兄的意思我們明白。事到如今,我等只能在秦凜北上途中殺之以為民除害!只是,對方敢隻帶一千人入京,恐怕信心十足!不知各位可曾聽說兩年前秦凜一夜下南越之事?那晚還有山越人攻城,然而結果各位想必清楚——山越慘敗!事後我家探子也曾向城中百姓打探消息,然而這些人一問三不知,隻說是聽到了‘天公發怒’。可據我所知,所謂‘天公發怒’實際上是南越王府在放煙花。”
“王兄的意思是,那晚秦凜可能用了未知的底牌打敗山越人?而這底牌,便是他敢隻帶一千人入京的底氣所在?”
“正是!”
“我看未必!”另一位世家子反駁:“也許是秦凜拉攏了山越人,借著山越攻城的幌子故意將他們引入城中,襲擊當時的南越三大家呢?你們看如今山越人對南越王府的態度,簡直是奉為神明了!咱們派人挑撥離間都沒有,這哪裡像是曾經戰敗受辱的樣子?”
“嘶……好像也說得通……”
“好了!”鍾應拍拍手,打圓場說:“我以為,大家將秦凜想得太恐怖了!在場三十多個世家,每家出一千私兵,就能湊出三萬多人!若是再聯合京師,湊出六、七萬人都不是問題!另外,諸位可還記得如今的安西府府尹張多文?秦凜與他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我願意修書一封,與他講明事態!想來他也能湊出一萬兵馬!我就問了,就算秦凜有什麽底牌,八萬對一千,這怎麽輸?”
“沒錯!鍾兄說得好!我願意勸父親出一千私兵!”吳俊楚咬牙切齒地開口。
“我家也能出一千人!”其他人立即紛紛響應。
“鍾兄,此事是否要通知蔣家?”忽然,一人問。
鍾應搖搖頭,歎息:“諸位,蔣家今日宴會上可是坐在了右首第一位,地位僅次於那位鎮西王!由此,諸位難道看不出來嗎?蔣家已經打算跟著秦凜一條道走到黑了!若將襲殺之事告知那父子,恐怕明天,咱們都不能活著出南越城了!”
“沒錯!蔣家成世家不過三十年,論資歷、論背景,咱們這些百年世家哪個不比他有資格坐在上首?蔣家啊!明顯是心大了,要借從龍之功做咱們世家之首啊!”
“對對對!蔣家不仁,別怪我等不義!”
“好!”鍾應滿意地笑了:“時間不早了,這裡到底是秦凜的地盤,為防被人發現,咱們今天就到這裡吧!大家記得回去後勸各家家主出兵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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