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梓昱並不是第一次聽。
但他腰後的尾巴已經做出了自己的反應,而這毫無疑問非常麻煩。
更加麻煩的是,今天還有疊加的煩貓科動物的事要處理。
少年服務生側身避開了一個試圖來摸摸毛茸尾巴的小孩。
他雖然之前對周末會遇到的情形有所預料,但他並沒有想到現在會是這種難度。
原本就因為樂音在亂勾卷的尾巴,這下本來在桌位中穿梭就有亂卷亂動的風險,此時後面還跟著鍥而不舍伸手來摸拽貓尾巴的人類幼崽……
人類幼崽們雖然知道音樂好聽,但可並沒有什麽保持安靜的打算,他們缺乏場合意識,或者說他們也是安靜的,只是執著地眼睛亮極地想要夠到摸捏住少年不斷劃動的尾巴。
身後再次跟著一串分毫不停,各個長著小天使的臉蛋實個性相反的小蘿卜頭,少年黑著臉緊抿著嘴唇加快腳步。
可他那平時就一半一半不怎麽聽話的尾巴,眼下像是醉音符了似的,本來還算條件反射的有不被生人碰到的自己躲避的敏捷,這時候便基本快完全失靈了。
在快步側過一個轉角的時候,這群小孩領頭的長得最“天使”最囂張的一個,終於碰到了他的尾梢。
說不上來,小男孩雖然在第一瞬間就像是捉不容易捕捉的小動物似的有些重地無意識捏緊在手中,但之後很快力度松下來,就像是好奇一般摸碰著手中的茸茸尾巴末端。
少年的獸尾沒幾秒就自己從那小男孩手中掙了出來,還和少年的情緒同步地在小男孩手背上重拍了一下。
一道很淺的淡紅-印痕,但對於年幼的小客人來說也可能是不合適的。
很難說如果其成年家長看到了是否會想到投訴,即使這只是少年服務生帶的仿生小配件。
至於那個小男孩此時被忽然微疼地被茸茸尾巴拍了一下,表情愣了愣。
不過他只是一雙本就熠熠的眼睛似更亮了,甚至還顯出種頑皮的躍躍欲試。
已經被惹怒的少年單手端著餐盤,面色極冰地轉身,然後那雙烏眸以凍冷的目光,此刻不掩飾地一言不發瞪他。
那進行了“圍追堵截”指揮的魔王幼崽期小男孩眨巴眨巴眼睛,同樣沒被那冰似的視線嚇到,只是道“這次摸到了尾巴尖,下次會摸耳朵”,轉身帶著那群興奮的小蘿卜頭離去。
至於少年之後帶著仍不安定的獸尾在桌位中穿梭時,感到台上的年輕歌手一邊彈吉他漆黑瞳仁似乎一直在往他的方向看。
洛梓昱:……
過完了今天的輪班,洛梓昱走往更衣室的時候看見了同樣時間背著吉他下班的歌手。
洛梓昱步子停了一下,盯著站在窗邊的年輕歌手,警惕他什麽時候忽然開口哼吟一個小樂段。
不過年輕歌手慢吞吞眨了眨眼,這次似乎因為少年的注意沒有這麽做,只是眉眼彎彎笑了一秒。
洛梓昱:“……”
沒有讓那煩人的尾巴動就行。
洛梓昱扭開了更衣室門把手,嚼了一片“水果鈣片”,換完常服走出。
背著吉他的年輕歌手仍站立在窗邊,漆黑的瞳仁這麽看著他,今天也提出了一起“走走”提議。
洛梓昱肩上掛著背包,停了一會兒還是應了。
……
走走就走走吧。
兩個人這一次散步經過了一家花店,而年輕歌手忽然起意買下了一束藍色的當季小花束,然後遞給了少年。
少年:……
很多時候還是不知道這人腦子裡在想什麽。
姑且單手握著這個小花束,沒有想好該拿它幹什麽。
路過了花店之後,兩人的路線又再次走向了街角公園。
少年:“……”
就不該對這人的喜好期待什麽變化。
不過少年在行程近末,主動說要去“避難地”看看。
於是兩個人到了廣場東南角的白石雕像下,並排待在那裡。
時洵:“你喜歡蹲在這裡?”
歌手除了偶爾的笑總顯得冷而疏離的面此時表情像是有點好奇。
……
少年不說話,就是抱著點膝蓋坐在那邊。
好像這人練吉他下雨的時候不會帶著樂器在這蹲著一樣。
其實他此時更希望歌手像之前那樣靜音。
他一言不發,年輕歌手也不再說話。
兩個人一同蹲在這個雕像的小空間裡,安安靜靜地發呆。
時間不到午後近晚,天光沒有暗下,只有偶爾的風拂,前方的高草慢擺,帶來一絲靜謐中的涼意。
深綠的樹林蓊鬱而沉默,鴿子因為氣溫顯得懶惰,沒有咕咕聲,它們似乎在睡午覺。
就這麽視野望外面的景象一會兒,兩人陸續起身。
撥開了長得愈發茂密的高草,從雕像後的中空入口離開。
離開的時候,就像是重新從綠色的“秘密場所”隧道回到了人間界。
年輕歌手站在原處背著深色吉他包,對他揮了揮手告別。
洛梓昱亦單手擺了一下。另一隻手仍拎著那一個藍色的小花束。
今天的“走走”結束了。
年輕歌手的性格和行為模式都很像是個的“貓的玩伴”。
這也許是洛梓昱總是沒有對這種完全放空的走走行動產生過抗拒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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