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所的時候,洛梓昱仰躺在床上時,一邊手臂置在額前時想。
他不期待有人告訴他明天應該穿什麽,不期待有人告訴他今天應該吃什麽。
不期待有人告訴他如何生活,如何喜惡,如何思考,不期待有人告訴他每天做的什麽是對,什麽錯。
他或許只是想要一場夜色下的自由馳逐,彼時星辰黯淡的光線落在他黑色的皮毛上。
……
【宿主……】系統此時檢測到少年的情緒數值與以往不同,它並不能確定,機械音出聲道。
‘我沒事。’少年躺在床上,眼看著天花板道。
他說的是實話。
系統017機械音停止了。
……
周一。
到下午的時間之後,劇本的第二次排演開始繼續。
和第一次人員基本都得到場不同,沒有到劇情場次的角色不用到場,但來來往往依舊有負責搬運準備道具,秩序人員等學生。
在排演的時候,道具和舞台如何表現基本是同步調整好,以確定實際效果。
故事線現在到帶著簡易行囊的獨行皇子已經途徑過了一個發生過重大災-禍的國家,他的精神和思索發生了第一次的蛻變。
對他的審判已經開始。
他在旅程中,遇到了黑衣的寡言劍士。
而黑衣劍士只是在他走向的那一刹,毫不猶豫地以雪亮的劍尖指著他的脖頸前。
別來擋他的道路,別來製止他。
霍驚樊看著少年冷冷地望著他,烏眸隨著那道劍指此刻注視著他。
他一瞬間有些恍然,好像那就是少年看著他的眼神。
……
第六十七章
……
“死亡。我所求。我所生所期。你無權干涉。阻截之人,我同樣帶來死亡。”黑衣的劍士冰冷地道。
他的話語,他隨身以為立的劍,他的漠視,此時此地他是死亡在人間的使者。
而他將前往他所走的路上,路上一切的他都會同等地視為阻礙。
過去他的劍刃是他的意志延伸,但現下,只是他肅清障礙的工具。
“我見過,我的劍曾以相同的角度指著別人的喉,我也見過更多的人劍斧相向,大片的火焰將生人骸骨燃燒吞噬。”
皇子半闔著瞼,可他的眼,堅定地回視著黑衣劍士,就像堅定地回視著死亡的陰影。他沒有避開那雪色逼人的劍尖,他的眼中灼灼如日光。
“聽著。我知道人們是怎麽說死亡的。
“死亡是最終的醒覺,死亡是最後的安穩,死亡是懦弱的顧慮……”
皇子此刻那雙瞳孔完全抬起。
“但相信我,‘死亡’只是……‘死亡’。
“它沒有那麽多詠歎的含義,它沒有理想鄉,它是一卷稻草,一方墓地,一道血跡。它是一種苦痛到另一種痛苦。
“它沒有榮譽。它不使你榮譽,不使你玷-汙,不使你人間結清,它只是……死。”
皇子以覆著破損皮手套的右手按下了那指著他喉嚨的劍尖。
“請讓我幫助你,讓你的仇敵接受生的審判。那會比死亡更有意義,也許更加苦痛,也許同樣帶來火與血的死亡。”
皇子將一步之遙的死亡使者攔下了,他也讓一心復仇赴死的年輕劍士被動停留在了他身邊。沉默的黑衣劍士之後的旅程也很少開口,只在涉及生死時有所問。
少年帶著那把道具佩劍於他身側行走,烏眸像是在走神,又像是只是無目的地看著前方,他那雙漆黑的眸中的淺灰色仍沒有褪去。
他……被說服了嗎?
似乎有,似乎沒有。劍士這個角色是被主角在往深淵的前行中回拽了一把,但旅程中的話語總像是一面鏡子般再次審問著觀者。
霍驚樊在前行時也在想。如果現實中的洛梓昱也可以如劇幕中被說服,那麽洛梓昱會不會對他說出他所困陷的緘默來源。
他一時不確定他最開始選擇的讓貓似的少年回復反應的方式是對是錯了。
畢竟少年現在一直都很討厭他。
負責總導工作的藝術班學生對那一幕排演沒有任何打斷,他甚至在安靜了一段時間後露出了一種欣然的表情。
“我總是想學生們的票選是一種沒什麽根據的標準,現在我又想,哈,好像沒什麽更符合的了。”
“真是,他們就像,他們就像……”從劇本上剪下來的角色,皮格馬利翁的加拉泰亞。
這對參演者會有什麽心理影響?杭倚不在乎,他只在乎這個劇最終的舞台表現。
之前他總想著由自己班上的半專業班子來表現得總不至於有差錯,畢竟這是個學校幾年前獲獎的舞台劇,到他手上會是他的履歷,更不能搞砸變成敗筆。
所以舞台表現越完美越好,越重合越好,至於其他,都不在杭倚的考慮范圍內。
之後的間段沒有黑衣劍士的劇情了,少年直接放下道具佩劍離了場,霍驚樊看著他的背影,注意到少年離場的學生們似乎不算多也不算少,但到下一幕開始時,他們的注意力很快被拉回了中央舞台上。
……
“閣”的輪班結束之後,洛梓昱換下了服務生製服,轉而前往白橋區。
這次他同樣沒有停留在區域的路口附近,乘坐保衛措置的區域內限行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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