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氣,靈感對於一個樂隊而言是珍貴的東西。
一朝失去,很大可能永遠都不會第二次受到幸運的垂青。
洛梓昱略俯身在用毛巾拭過露天餐桌後直起身時,烏眸一瞬間似乎在看無所在的事物。
他為什麽思索他們相關未知的未來。
也許是因為更早前見過這支樂隊最開始到達的情景,也聽到過他們如何誕生?
他闔下眼,不再考慮這件事。
這支新樂隊到下午近夜時,演出都沒和環境重新合拍起來,那種磕絆和遲滯似乎象征著一次嘗試挫敗。
結束輪班,少年往平常的路徑走去,而咖啡廳老板此時正抱著臂靠在內廳向外的出口附近。
他看著少年,仿佛略微勾著唇角笑了一下。
“洛小朋友,你似乎在意這個小樂隊。”低音道。
“您喜歡誇大其詞。”洛梓昱無表情地錯身而過。
咖啡廳老板聳了下肩。
但是小黑貓,你的眼神可不是這麽說的啊。
那貓似的少年看上去仿佛因為最大的空闕而沒有弱點,可分明他時而會露出那般的表情。
想寵他一點,又想欺負他一點。
竟然想到這隻小黑貓哭的模樣,會生出一點微妙的舍不得。
他的本性如此盤曲之惡,也許是因為這隻小黑貓太引人了些。
……
洛梓昱在回程的路上,再次被一隻大體型毛茸茸從一側衝過來,撲倒在了人行道上。
不過這一次少年一時沒有站起來,隻讓那雪白大犬的一身茸毛漫了他正面一身。
似乎因為他在想其余事情走神。
而大隻薩摩耶顯然沒有錯過這個機會,伸紅舌頭抓緊在少年的肩頸附近舔了一大口。
而這的確讓少年回過神來了,黑著面抓著它的一對軟前足往上推去。
娃娃臉,穿著運動服的寵物主人悠悠姍姍來遲時,看到的就是如此的場景。
纖長青澀的少年軀體半坐在地面上,身上校服T恤再次粘上了之前漫上的白色茸毛,此時正推抗著大隻白毛茸茸。
娃娃臉青年抱歉的笑容沒禁住弧度大了一點,似乎無疑顯示了他之前的笑也是因為少年仿現在“半困境”狀態。
不過他很快俯身伸手,又是兩人都可有可無的道歉。
少年沒握他的手,自己半撐著地面站起來。
不知是不是隱約從少年的態度看出來,他對雪白毛茸茸的行為已經形成一定抗性沒有太生氣——也許是因為之前走神,某種程度更接受了一些,這次娃娃臉青年聊天時多說了一些關於叫Atlas的大隻薩摩耶的事,談及它平時調皮和不調皮的時間段。
洛梓昱每次對此類能單方面開啟聊天的人大篇幅的話總像是一半在聽,一半沒在聽的狀態,不過一般說話的對方於他的這種消極常像是早有預料。
這一次在路口離開,雪白毛茸茸似乎因為之前偷舔到了一大口“糖果”,這次見好就收沒有硬繞著少年表現自己,或者有悄悄試圖用主人手上牽引繩繞捆住少年的作死行動。
隨著娃娃臉青年微笑招手,少年今天也沒有回應娃娃臉寵物主揮手告別的意思,轉頭離開。
但他注意到路口轉角的建築物時,眉頭無意識蹙了蹙。
那裡似乎新開了一個吧。
如果只是開張營業了一間新酒吧,其實沒什麽好驚訝的,問題在於,這個酒吧的地理位置和外觀。
和娃娃臉寵物主的“臨時公寓”是相反的方向,這個地段街道原本……
因為有所疑慮,所以洛梓昱到底還是往那個方向走去。
這地方距離洛梓昱現在住所的街區並不算遠了。如果會發生什麽事情,存在波及的概率,他至少想先有個基本概念,而不至於毫無頭緒。
洛梓昱走向那條街道。
他對這一條街道區域的印象,更接近於,比一般有正規執照,但營業內容可能有一部分不完全正規的酒吧還要……略混亂一層的地方。
就比如,一般情-趣-用具店都是沒有什麽實體生意,即使到夜晚的點也是半關歇業,隻外掛著清晰可見的訂購電話或網址一類。
但這個地方的確有男男女女大大方方地走入進出,甚至時有成對進入內部的“試用間”過一會兒才走出來。
而這少年只是掃了一眼就被動感到局促的地方,不過混亂一角,新酒吧一側開著一間小型影院,當然內部的影片……大概沒有開頭不自帶警告的。
旁邊似乎還有一家模型店——裡面的物品看上去都有些過於逼真,偶爾來來往往的顧客也並非顯見的“模型宅”類型。
少年站在這個街道口。
洛梓昱周身有一種略顯得矛盾之處。
他不屬於這個地方,但他身上的某些特質又使他能不醒目地融於這個地方。
少年膚色冷白,發眸漆黑,獨自站立看著遠處時,離灰色的墮落好像總是一線之隔。
他走向了那間並沒有大張旗鼓“開張”的酒吧。
——這地方確實存在問題。
比起外面像那麽回事的……酒吧裝修,內部裝設幾乎可以算得上敷衍了,細看甚至可以看到隱約的牆皮。
只有一個酒保在木質吧台前慢慢擦著酒杯。
從他潦草而粗糙的毛巾重複擦拭來看,他應該並不是什麽……專職調酒的人員,也許他偶爾能調一兩種莫吉托或者古典之類的,但更多就不可能指望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