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頎長身影修-長的手掌略握住了少年的手腕,不像之前那樣一觸即離。
他從靠著的桌沿起身,而後慢慢走向那個式樣再簡單不過的床前。
畢竟這原本就是個簡易套間,裡面的設備也是。
少年因為之前應了,此刻也沒有掙開他的手腕,算是老實地被他牽著。
這種“老實”只是一定程度的,因為少年此時烏眸很明顯不看人,唇也緊閉著,情緒看起來還是不算太佳。
還是在鬧脾氣。
霍驚樊想道。不過也是,他是該鬧脾氣的,任誰被不喜歡地這樣忽然壓製也會不高興。
可是他必須這樣做,教過這兩個最基本的,就作罷了,左右少年如果最開始遇到危險的情形不能及時脫離的話,會碰到的只會是更嚴重的情況,那個時候就不是單人或者只是基本的肢體衝突可能解決的問題。
比起來,他更希望少年不會用到這些技巧。
少年雖已知道可能預期的是什麽,但是被從後壓抵在床上的時候,仍然第一反應就是條件反射地掙扎,唇側露出點小虎牙的尖端,黑沉的烏眸往中間豎。
少年被背箍著手腕折腰按在了床沿,比起之前,這次沒有由臂至腰腿用到周身所有氣力,似乎之前那次到底多少在他的意識裡留下了印象。
但連準備抬腿踹人的膝窩都被牢固地以膝頂著,讓他連掙動的可能都沒有時,到底讓他的本能情緒都開始變得劇烈了。
發間一對黑色的三角茸耳,褲腰後的長長獸尾都在同時冒了出來——儼然已經是備戰反撲的狀態。
少年不記得已經多長時間沒有因為情緒衝突忽而變成這種狀態了,可能是最近少年本來就在盡可能地回避顯性衝突,所以有點不習慣,也可能是早上吃片劑的時間間隔久了一些。
無論如何,他現在露出獸化特征都是理所當然,自然而然地,而他原本可能不那麽輕易。
頎長身影墨黑色的瞳孔映著少年身上這些獸化部位出現的景象,說不上來,他的犬齒和發頂的那一部分也幾乎在蠢蠢欲動。
不過他很確定這並不是因為克制不住自己,他只是單純被少年所忽現的貓科狀態所引丨誘,想擁抱,想觸摸他的那對黑色茸耳,想撫觸那跟長長的,敏丨感的,不斷甩動,不安定的貓科尾巴。
如果都具有獸化特征,那麽在這種情形下即使短暫地接觸似乎也沒什麽大問題。
獸化原本就是一個容易相互影響的特性,這在他的一些訓練中似乎常見,一般有一個隊員忽然隨著負荷太重的訓練顯出了獸化特征,那麽其他部分有獸化特性的隊員也有可能會同樣露出一部分獸化特征,這是一種逐漸出現的相互影響。
但霍驚樊知道他不能,至少這時候,他知道少年對露出獸化特征這部分比較抗拒,而他現在有需要和少年說的事。
“……不要太緊張。我想,在這種情形下顯出特征也沒有太大關系,因為他們也可能知曉。”刃緣模糊的聲音道,那話語像是安撫,又似乎算不上安撫,那就像是一種的的確確客觀的陳述,“而到這種時候其實無關緊要,你只需要盡快脫離,那麽你實際處於什麽狀態都不在考慮范圍內,盡量保證自己的安全。”
少年原本那樣冷白的面容,脖頸已經染上了細微的緋紅,但在這時候已經逐漸冷靜下來,只是仍然抑止不住地側過頭來烏眸瞪了人一眼,又重新伏朝回去。
“不要向後施力,這個時候無論是重力方向,體力,都是對方更佔優勢。”霍驚樊平靜地敘述,即使此刻將少年牢牢抵按在床丨上的是他,“你要做的是在被壓製的平面上盡量試圖轉身,只要他並沒有完全覆壓住你,就存在空隙。”
少年之前一直向後頑抗的掙停止了,然後他蹙了下眉,開始忽而向一側翻移,在身後人重心改變的同時,借助和平面的摩擦面比較光滑嘗試掙脫。
失敗了。
少年仍然被壓製在床丨上,抿唇蹙著眉。
“再試一次。”身後人刃緣模糊的聲線冷靜地道。
少年於是這次不僅在突然向另一個方向翻移的同時,陡然往下沉了沉身體,這一行後面人的重心發生了較大的改變,而少年已經適應了和床面這一平面的摩擦面粗糙程度,以最快的速度進行了最遠距離的翻折。
成功了。
少年側起了身,然後甩開了頎長身影製著他一邊的腕。
“這一次你也學得很快。”頎長身影舒散讚賞地笑了一下。
少年仍然沒有對此回應,只是道:“還有別的什麽?”
頎長身影靠回桌沿,略挑了下眉道:“暫時就這兩種情況,更多情形我想一些你容易處理的,畢竟比起其他人,你的敏捷性實際已相當高,除了這種直接形成力量壓製的衝突,我想大部分時候你不會有太大問題。”
“或許我們現在回到‘小道具’的問題,這裡還有一些沒那麽常用但是可能用到的小部件,或許你想聽聽?之後再把最主要的掃描器和你提一遍。”
少年想了片刻,點了點頭。
他發間那對黑色的三角貓耳還沒收回去,細長的獸尾也像是在表示耐性似的一下一下甩動著。
頎長身影到底在講下一個“小玩意兒”時,墨黑色的瞳孔也偶爾落在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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