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按照流程,他應該在衝突的時候再握碰,甚至更粗魯地對待少年這些不受控後展露出來的獸化特征幾次的,因為是模擬實際的流程,雖然那些人可能最開始感到驚訝而停滯,而他相信他們並非沒有見過,且可能……比較熟知如何處理,甚至暴力地對待這些顯見的弱點來使人屈折,而如果少年沒有經歷過,這都可能造成影響。
但如果少年在最開始使他們驚訝的時刻就成功掙脫,這些都不會是問題。他並不是懼怕由他來這樣做會讓少年潛意識更討厭他或排斥他,而是——
他是這麽期望的,也是如此信任的。
令人著迷的貓科動物,靈敏,輕捷,像是行走在生物最深層最遠的夢裡的貓科動物。他不相信這樣的黑貓會被某個普通的即使是武裝後的人所捉住,囚-困。
……
洛梓昱回住所時不算疲乏,簡單地清洗過後躺回了臥室的床丨上。
關於這個主劇情中沒有任何提及的事件系統017的確有想和少年說的,不過很多時候,它又覺得自己或許不需要向少年詢問。
但即使只是為了確認,機械音最後仍然試探著開口。
“宿主接受這個委托協助是因……”
“……”少年仰躺在床面上,一邊手背遮在額前,他有些煩悶地望著天花板,“……這個世界太過真實了。”
因為太過真實,他所見的每一個人都有其立體血肉,每一個人都如此多面而具體生動,他的朋友,他的教師,他所見的學生們,他所討厭的人。
所以他沒法——他不知道,是在這種情形下,他沒法置之不論,說服自己只是個才來這個世界不久的過客,或者別的什麽。
太多了,那些傻不愣登的年輕樂手,那個逗比的老給他吹《Tom anx Jexxy》的樂隊,那個歌手,那個大個兒同桌,那個少女,那隻煩人的狼犬,還有另一隻……那個調酒師,那個男人,那幾個工作場所的老板,還有……
那麽多的維系,那些純由他人加與或者通過其他途徑試圖加與的情感,他們就像是不知道什麽時刻開始,已經用很多很多的絲線,來將他從下墜中勉強粘連在這個世界裡。
他沒法這麽做。他似乎沒來得及轉身,沒來得及在一片無邊回想中下沉,他沒來得及。
他走在這個世界的街道上。
光線野蠻又不顧意願地落下來,而他僅僅是個習慣這樣生活的牽線偶。這個世界讓他毀壞,讓他生長,不顧他的意願與否。
洛梓昱手背完全遮在了眼前。
……
少年走在那片街區。說不上來,他或許的確在注意那個由白橋區連接到這邊的地下通路。
而他分明也知道這個區域實際上是他現在最不該到的地點之一。
但無論如何,少年已經出現在這裡,不過他現在沒有穿著顯眼的校服,而是著一身普通的常服,是一件深色帽衫,遇到不太樂觀的情況能戴上帽子提前遮住面部離開?
少年大概並沒有這麽想。
他考慮了片刻,還是順著上次出來的那個總進出口,順著龐雜的人流進入了那個地方。
左右雖然詢問之後很可能從那人那裡知道從那間表面酒吧進入的途徑,但他想那邊多半是入籠選手的常用通路,他沒必要從那條路過去,如果不是特意找人的話。
撞上其他格鬥手或許會更麻煩。
所以少年索性就這樣從魚龍混雜的總進出口下去了。左右這地方的陌生臉孔多得多,加上洛梓昱一個也不奇怪。
洛梓昱在剛剛進入不久的時候,有一個穿著普通,似乎從事著“檢票員”工作的人來向他收取門票費。很奇怪,嚴格來說,交了門票費的人並沒有得到他發的什麽憑證。
……畢竟這種地方有印刷打印告知用途的所謂“門票”本來就不太-安全而且容易惹來更多麻煩。
但這個“檢票員”的確知道這個半暗不暗甚至看不太清臉孔的地方有哪些參觀者交了門票費,哪些沒有。上一次洛梓昱不是從這個入口進入的,所以沒見著這麽個“檢票員”。
至於交納了更多的,自然是往上的包廂客人,不過洛梓昱現在自然對那邊沒任何興趣,而且他甚至怕在那區域撞上一兩個“熟人”,那才是真正的麻煩。
一般這種地方還會有一定的投-注生意,就像是開-盤或者別的,這同樣是擂籠的觀眾們會為自己看中的選手大聲嘶吼呐喊的原因之一,不過洛梓昱暫時沒看到,一來這同樣是完全不合-法的生意,不會放在明面上,二可能因為他的確是盡管這個混亂之處的全新面孔,所以沒人引路。
雖然洛梓昱沒有參與這種“生意”的打算。
他隨意找了個還算清晰的角度站著注意了一下擂籠,更多的時候觀察四周的觀眾。
這段時間中央的鋼絲網擂籠中不是那人或者……他的朋友們,而是其他格鬥手。
讓洛梓昱稍有吃驚的是,過了一會兒,台上的入籠選手在怒吼一聲之後,整個人的體貌發生了變化,洛梓昱辨別了一下。
大型豪豬的獸化特征。不過倒是沒有背刺,不然在這種入籠格鬥上的優勢可過大了,所有針對背部的擒抱甚至近身都會是不再可能的。
但這變化的確讓四面的觀眾都更興奮了,其中一些亂七八糟地喝彩呐喊著,一些高喊著那個選手的外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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