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光漸晚,日落時分,車行沿著一條右側的支路停-下。
少年沒多停留就下了車,隨手關了車門。
沒有鎖門。
霍驚樊以防萬一仍然放了個保險裝置,畢竟他們身上之前那套戰術裝備護具仍然在後座上,總可能引起點什麽麻煩。
而他在抬頭時看到了這條通往林間深處支路上的建築。
一棟林間複式別墅。
從外表來看,它並非很久沒有人居住,建築並不算破敗,應該曾經有居住者維護過。但它同樣也有一段時間無人居住了,這個時節的藤-蔓植物於外牆無人打理肆意攀附生長。
在這麽個前後都離有人跡可尋的方位至少兩天路程的位置,這樣一棟私人用宅建築已經屬於意外。不過也或許正因為如此,才有人在這裡留有這麽一棟林間別墅。
少年在門廊下放了幾張大額現金,然後徑直用窗台沿擱著的鑰匙開門走了進去。
霍驚樊未多停頓,隨後走了進去。
建築內的設施和家具有一層淺灰,但並不嚴重。
少年似乎對此沒有注意什麽,隻像野生動物查看臨時落腳地一樣在房間裡巡邏,在看到這棟別墅的樓上臥室裡有可以睡覺的床之後,就不怎麽管了,隨意找了個角落靠著。
霍驚樊見此稍有無奈,不過很快就開始對他們在這個建築會待的時間長一點的主要房間,客廳和臥室進行了簡單的清理。
灰塵過多會對他們兩人這類有獸化特性,嗅覺和呼吸更每攵感的人產生刺激,他雖然不怎麽每攵感,但不知道少年會不會有過敏跡象,無論如何先進行一次基本排除以防萬一。
至於少年,少年只是抬起眼皮掃了霍驚樊一眼,即繼續沉默靠坐著了。
霍驚樊在半小時後結束了這次基本的暫時落腳地清理維護,坐在沙發上。
恍惚中,這個方位和兩人的姿勢,像是回到了之前那個單獨的小雙人間裡兩人的狀態,即使這個別墅客廳面積要大得多,似乎也仍然如此。
霍驚樊一時幾乎有點默失笑,不過他並沒有搖頭,只是仍然和前晚一般在寬闊的沙發上等待。
少年靠了一會兒,不看人,也不看書,烏眸無焦距地望著前方,似在思索事情。
似乎和之前是一樣的事,也似乎有了少許變化。
但毫無疑問少年這副模樣的時候,都非常引人,即使只是這麽平常地看著他,都會無來由地想將他擁入身前,落下一個口勿。
少年搭著手臂靠了一會兒,就站起來了。
從他往走廊的方向,是去浴室的。
霍驚樊不自覺摸了摸鼻前。
覺察的時候,自己似乎做了和之前相同的動作和反應。
他站起身來。
即使是這種佔地面積的別墅,少年在相隔不近的一端獨立浴室洗澡,實際上水聲以他現下狼犬獸化特性的聽力也是一樣能聽見的。
而這會是……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繼續想那些事情,總並不那麽好。
霍驚樊沒有多停留,就直接往另一側的另一間浴室走。
這棟別墅的水電浴室現在都可以使用,也避免了一些其余麻煩。
如果在這種獨立的,杳無人跡的,徹徹底底遠離人煙的位置,再在少年洗浴過的浴室洗澡,尤其是今天剛剛經過了那類事情之後,無論是之前壓製能力在腎上腺素急劇上升減弱後衝動下帶壓下人的時刻,還是臨時一起處理路遇突發事件之後,仿佛都會使他對那樣的少年產生……合時宜之外的思緒。
霍驚樊搖了搖頭,在淋浴時沒有用冷水。
他得解決一次這幾天一直壓抑著的谷欠望,不然他不確定到今晚他們在相近的位置待著的時候會不會忍耐得更困難。
不看人的黑貓,被他壓著時用模擬木倉支抵著他腹部的黑貓,對著他胸口開木倉的黑貓……
霍驚樊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到之後,那之前所克抑的終於得以解脫後,他幾乎是仰著頭任由水珠落下,發出了一聲似有若無的苦笑。
之前的自我訓練就像是個玩笑,他似乎……越來越無可救了。即使是面對少年那類平常看來,甚至不包含特殊情緒的舉動時,都輕而易舉引他的思緒。
他有的時候不知道少年在做出那些舉動時有沒有存在其余的意圖,或者有沒有貓科對犬科的暴躁與引逗,如果沒有,他想他好像只能回去加強克制訓練,如果有,他也只能……認栽了。
這一天白日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事情多,但是都在一個區域緊湊在一起,解決的時間也相近。
到現在的時候,剛剛日落不久,到夜晚入睡的時間也仍有很長。
兩人回到客廳,一個靠在單座沙發上,一個坐在長沙發一端,一時無所事事,似乎也沒什麽特別的事需要做。
洛梓昱仰了下頭,看到了觸手可及的玻璃酒櫃,沒多猶豫就打開,然後拿了幾瓶出來。他按價放了現金在酒櫃裡,左右這棟別墅裡也沒有什麽年份稀少的孤品,他現在想喝酒。
麻醉神經或者讓距離近在咫尺的思考停滯,或許他也是有一點喜歡喝酒的。
可惜這地方沒什麽調酒設備。不過他原本也沒有特別的精力去調製一杯特定的酒。
少年拿著簡單的玻璃杯一飲而盡。
到後面,他就單臂支在沙發上,一邊拿著古典杯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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