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旁邊充當高瓦數燈泡的趙辰,終於找到退場的機會,興衝衝地搶答:“我這就去給蘇先生準備吃的。”
話說完,生怕被攔住似的,兩步閃現到門口,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病房裡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蘇沅看了看還撐著胳膊,附在自己面前的傅朔寒,貼心地提醒:“老公你一直這樣不累嗎?坐下休息吧。”
蘇沅這會身體特別虛弱,說話時語調很溫柔,叫老公時帶著點小親密,聽上去就更甜了。
傅朔寒腦子裡勉強壓下去的驚濤駭浪又開始蕩漾,他感覺像被妖精勾了魂兒,怎麽坐椅子上的自己都不知道。
還沒恢復記憶的原因,蘇沅很沒有安全感,剛剛和傅朔寒鬧小情緒的事他轉眼就忘了,找到機會又去摸傅朔寒的手,聲音軟乎乎地問:“我們牽著手好不好。”
傅朔寒心裡雖然兵荒馬亂,但還是穩穩地握住了蘇沅的手,以防被蘇沅看出破綻,找話題掩飾尷尬:“你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林耀待會就過來。”
“哦。”蘇沅對醫生的事一點不關心,隨意應了聲,把傅朔寒的手拉到自己的跟前,小貓撒嬌似的用額頭蹭了蹭他的手背,聲音粘糊的膩人:“傷口疼,喘氣都疼。”
“傷口疼屬於正常現象。”傅朔寒剛提起林耀,人就進門了。
他的出現像是一記破陣的符咒,將傅朔寒被妖精纏住的魂兒給拽了回來。
魂神歸位的傅朔寒在不被任何人察覺的時候,偷偷舒了口氣。
林耀先檢查了蘇沅的傷口,恢復得不錯,沒有出現滲液感染的情況,之後又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
蘇沅現在隻認得傅朔寒,和他之間的事也是剛剛在網上看到才知道的,其余的事一概不記得,對於林耀提出的問題,回答得亂七八糟,聽得傅朔寒在一旁默默懷疑人生。
不過無論蘇沅的回答有多離譜,林耀都表現得十分淡定,始終耐心地聽著他的回答,時不時地做記錄。
他填完查房記錄,按例叮囑術後注意事項:“要克服疼痛盡快下床活動加快代謝,還要做肺功能訓練,飲食方面要以清淡為主,辛辣油膩的食物不能碰,多休息,不能吸煙、不能飲酒、不能同房。”
蘇沅也不知道聽不聽得懂,反正聽得很認真,還不忘虛心請教問題:“肺功能訓練疼嗎?”
林耀點頭:“會有痛感。”
聽到會疼,蘇沅顯得有些不高興,想了會又問:“為什麽不能同房?”
林耀知道他譫妄的症狀還沒消失,不太懂每個詞的準確意思,會問些奇奇怪怪的問題,笑著回答:“因為也會痛。”
蘇沅聽到會痛,表情果然變得凝重,不再瞎問,乖乖聽話:“我都記住了。”
林耀囑咐完注意事項以後並沒有待太久,他離開後蘇沅躺在病床上這瞅瞅,那瞧瞧。
他剛醒來那會慌忙起身,把傷口給扯疼了,他被疼出陰影,現在隻敢老老實實地躺著一動不動。
但乾躺著終究是無聊的,他看來看去視線就又轉到了傅朔寒身上。傅朔寒正在處理秘書發過來的一份緊急文件,一時沒留意到他。
蘇沅也看出他有事情急著處理,沒打擾他,隻眼巴巴地等著。
不過他也沒乾等著,上上下下把傅朔寒從頭到腳打量了好幾遍,越看越滿意。
傅朔寒處理完文件,抬頭就看到蘇沅神情又乖又可愛地在盯著自己。
傅朔寒:“……”剛剛被林耀破了的陣又把他困住了。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傅朔寒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於是將神情放冷了些:“一直看著我幹什麽?”
“好看。”蘇沅躺得實在難受,動了動腿,但是又怕疼,不敢動身子,只能讓傅朔寒幫忙:“幫我一下好嗎?我想坐一會兒。”
傅朔寒先替他墊好靠枕,然後按下床邊的按鈕:“這個角度可以嗎?”
終於換了姿勢,蘇沅舒服地籲了口氣:“可以可以。”
坐起來以後他能更清楚地看到病房裡的陳設,之後又伸胳膊比床的寬窄。
傅朔寒在旁邊看著他比比劃劃,猜不透他想幹什麽:“比這個幹什麽?”
蘇沅急忙豎起食指放在嘴唇邊:“噓!”說完指了指門口,一臉戒備:“靠過來我和你說。”
蘇沅現在的神情很像一個剛會說話的小孩一臉嚴肅地要給你講個驚天大秘密。
傅朔寒並不覺得他有什麽正事要和自己說,但還是很配合地靠過去。
蘇沅壓著調子,一字一頓很認真地講:“我在量床的大小,我今晚要和你同房。”
傅朔寒差點被他的這段話給嚇個趔趄。
其實他心裡知道蘇沅根本不懂同房的意思,他的理解估計是兩人在同一個房間睡覺而已。
但他不懂,傅朔寒懂,冷不防聽到免不了心要跳快上一拍。
回過神兒後又覺得蘇沅神神秘秘、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有趣,情緒一時上頭,在他臉頰上掐了一把:“別胡說。”
蘇沅臉皮粉薄粉薄的,又因為手術後身體虛,臉上一點點紅痕都看得很明顯,白裡透粉的臉蛋很像甜甜糯糯的點心,引得人很想咬一口。
蘇沅不滿地抹了下被傅朔寒掐過的地方:“沒胡說,我晚上就要和你睡。”
“醫生不讓。”傅朔寒想都沒想就給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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