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沅沒有嫌棄這隻小髒貓,把它圈進胳膊抱在了懷裡,小貓微微掙扎了一下,感覺到蘇沅沒有惡意,嗚咽蜷縮起來。
蘇沅安撫地揉了揉它頭頂的毛,抬頭看向傅朔寒:“謝謝。”
傅朔寒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不鹹不淡地哼了聲。
他抱著小貓走到光線更亮的地方,想清楚地看看它。
傅朔寒跟在身後,胡同裡回蕩著兩人的腳步聲。
來到胡同口的路燈下,蘇沅看清了懷裡的小毛團。
一隻黑白相間的長毛奶牛貓,身上基本以白毛為主,背上帶著幾塊黑色塊,尾巴是全黑色,但它的臉長得很……霸氣。
左眼上長了一個大大的黑色塊,看上去像帶著一隻黑色眼罩,蘇沅憐愛地撓撓它的下巴,問道:“船長,是你嗎?怎麽把船開到木箱子裡去了?”
不等小貓有所回應,蘇沅的拖著它下巴的手忽然頓住,路燈下,他看清了自己的掌心,一片氳開的暗紅色血跡。
蘇沅低呼一聲,一手托起小貓的前爪,另一隻手在貓貓身上和肚皮上翻找。
傅朔寒聽到他的呼聲,也看了過來,看清他手上的血跡不由得皺了下眉,隨即也蹲下來:“貓受傷了?”
“嗯。”蘇沅應了聲,繼續在小貓身上找傷口,這麽大一片血跡,小貓身上的傷口一定很嚴重。
蘇沅查看的動作大概牽到了傷口,剛剛乖乖縮在他懷裡的毛團開始劇烈掙扎,蘇沅一隻手已經摟不住它。
知道它身上有傷,怕弄疼它不敢用力抓著,小貓幾次掙脫差點逃走,蘇沅小聲安撫:“船長聽話,你不要亂動,讓我看看傷口,我好幫你。”
傅朔寒看著一人一貓拉扯對峙,不耐地歎了口氣,伸出手:“別找了。”
蘇沅躲開他伸過來的手:“不行,我不能就這麽讓它走,流了這麽多血,放它走就活不成了。”
傅朔寒:“我沒說把它丟掉,讓你別找了給我抱著,你去開三輪,帶它去醫院。
你在這找到傷口有什麽用,你又不會治。”
蘇沅被說的啞口無言,看看他身上價格不菲的西裝,怕傅朔寒嫌棄渾身是血的小貓髒,伸手去摘自己的圍脖:“用這個包著它吧。”
他一手抱著貓,一手解圍脖很不方便,傅朔寒並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隻以為他是怕貓冷才要包著。
又是一聲不耐地呼氣,隨即解開自己西裝的兩粒扣子,拖著小貓的屁.股揣進自己懷裡:“麻煩,快走,再磨蹭一會死了。”
第11章
蘇沅鑽進車棚,坐上駕駛位,傅朔寒在他旁邊靜立幾秒,認命地走到車鬥邊。
蘇沅透過倒車鏡可以看到他的一舉一動。
因為懷裡揣著小貓,怕壓到它,需要一隻手護著,傅朔寒上車的動作顯得有些笨拙。
一身筆挺西裝冷酷無情的男人,此時護著懷裡的小貓,手腳並用爬上小三輪,畫面十分違和,蘇沅卻看得勾起嘴角。
三輪很小,車鬥也很小,傅朔寒站在車鬥裡左右看了看,靠近車棚的角落有條半新不舊的墊子,這會兒他也沒那麽講究了,彎腰伸手抻平墊子,一屁.股坐到了上邊,背後就是車鬥和前邊車棚的連接處,抬起胳膊敲了敲玻璃:“走。”
蘇沅收到信號,應了聲好嘞,啟動小三輪按照導航的地址直奔最近的寵物醫院。
臨近午夜十二點,滬城大街上車很少,馬路上基本看不到行人,一個男生表情嚴肅地開著輛藍色小三輪,後邊的車鬥裡坐著位冷漠西裝男,懷裡揣著一隻受傷的小貓。
導航提示已經到達目的地,蘇沅看到卻是寵物醫院落鎖的門,這個時間,醫生和工作人員都已經下班了。
他又重新定位了其他寵物醫院,時間越來越晚,街上營業的場所越來越少,蘇沅跑遍了附近的幾條街,終於找到了一家還亮著燈的寵物醫院。
值班醫生給小貓做了身體檢查,傷口在後腿根部,由於毛長很不容易找到,而且看不清具體情況,只能選擇把它傷口附近的毛剃掉。
毛被剃光,寵物醫生又發現它身上還有其他傷口,不僅要縫合腿部的傷口,還要做其他進一步的檢查。
小貓被醫生和護士帶進處置室,蘇沅和傅朔寒坐在等候區的椅子上。
蘇沅一言不發地低著頭,兩隻手攪在一起,拇指抵在食指腹上,慢慢摩擦,靜默地坐了好一會兒,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抬頭看向傅朔寒:“我在這裡等著就好,天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傅朔寒正閉起眼睛後仰靠在椅背上,聽到蘇沅的話眼皮微微扡開條縫,冷漠地撇了一眼又重新閉上,沒理會。
他抱著小貓在沒遮沒擋的車鬥裡坐了將近一個小時,現在又要在這裡一起熬夜等著,蘇沅心裡過意不去:“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在這裡等就行,你喝醉了明天還要去公司,別熬太晚。”
“哼。”傅朔寒閉著眼,張口時陰陽怪氣:“我跑了三道街和四條胡同,又吹了一個多小時的冷風,早醒酒了。”
蘇沅:“……”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今晚要謝謝你,還要謝謝船長。”
傅朔寒明白蘇沅話裡的意思,睜開眼看向處置室的方向:“要不是這隻貓出現,你今晚死定了!”
蘇沅深以為然:“嗯,船長是我的救命恩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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