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明白,只需要做選擇。”傅朔寒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已經透出不耐:“我不喜歡討價還價,請楚醫生立刻做出選擇。”
一張機票,和一個骨灰盒,只要人還有一口氣,就都會選機票,楚冠逸當然也不例外:“機票,我選機票。”
雖然他不知道傅朔寒為什麽會突然翻臉不認人,但傅朔寒的架勢根本不像在開玩笑,眼下情況緊急,由不得他猶豫。
“既然楚醫生選擇了機票,骨灰盒我就暫時替你保管,下次我們再見面的時候,我一定會讓它派上用場。”
楚冠逸剛剛松了半口氣,又被他的一番話給嚇涼了:“傅總我懂您的意思,我永遠不會再來滬城礙您的眼。”
傅朔寒滿意他的回答,掛了電話。
楚冠逸在一眾保鏢的注視下,片刻不敢耽誤,甚至來不及給蘇沅打個電話問問為什麽,就灰溜溜地登上了飛機。
***
酒會定在晚上舉行,早上蘇沅醒來依舊很悠閑,中午時,張管家帶著美容師找到蘇沅,為他做皮膚護理和頭髮保養。
由於過程過於漫長繁複,蘇沅沒挺住,美美地睡了個午覺,臨近傍晚,他才開始換衣服,做髮型。
他的禮服和傅朔寒的是情侶款,傅朔寒不喜歡花哨豔麗的顏色,所以兩人的禮服都選了黑色。
蘇沅年齡小,所以褚昱設計他的禮服時在領子和袖口加了線繡和袖袢做裝飾,顯得更加精致貴氣。
蘇沅底子好,妝容和髮型方面基本沒怎麽費工夫,用張管家的話來講:“蘇先生長得和畫裡的人似的,不打扮都比那些明星模特好看,打扮起來就更不得了了。”
趙辰一邊替蘇沅準備今天要隨身攜帶的藥,一邊瘋狂點頭附和張管家:“張叔說得對,蘇先生天下第一好看。”
說笑間,化妝間的門被推開,傅朔寒身穿禮服走進來,停在蘇沅身後。
蘇沅在鏡子裡看到他和自己穿著同款禮服,微微怔了一下,心情忽然變得有些微妙。
兩套衣服上呼應的細節表明他和傅朔寒是一對情侶,今天是他們訂婚的日子,今後他們倆將有著別人無法比擬的親密關系。
傅朔寒也透過鏡子端詳著他,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來:“你今天很好看。但也很可惜,某些人永遠看不到了。”
蘇沅被他陰森森的語氣嚇到:“誰看不到了?”
傅朔寒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彎腰湊到他耳邊,輕聲道:“你心裡想的那個人,他永遠看不到了。”
蘇沅思維一時卡住,小腦瓜裡一通頭腦風暴,才大概猜到傅朔寒說的人可能是楚冠逸,輕聲求證:“是楚冠逸嗎?你把他趕走了?”
誰料,他話剛一問出口,搭在肩膀上的手驟然用力,鏡子裡傅朔寒的表情格外瘮人:“你心裡果然在想著他!”
蘇沅表情一言難盡地看著他,感覺他在無理取鬧:“我沒有。”
傅朔寒也看著他,兩人之間的氣氛莫名變得緊張起來。
一旁的張管家見事不妙,急忙笑著打圓場:“先生,蘇先生已經都準備好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出發去會場吧。”
趙辰在一旁打配合,拿過大衣替蘇沅披好:“蘇先生,可以出發了,藥放在我這裡,到會場以後我會提醒您。”
傅朔寒沒再說什麽,轉身出門,蘇沅跟在他身後。
司機老吳已經等在門口,見到他們二人急忙拉開車門:“傅總,蘇先生請。”
冬季傍晚風很涼,傅朔寒余光掃過蘇沅披著大衣仍顯單薄的身子,側身讓開,別別扭扭地沒和他說話,隻眼神示意他先上車。
蘇沅也沒和他客氣,這會兒真的很冷,風嗆得他喉嚨發癢,他只能盡量憋著氣不敢正常呼吸,否則吸進冷氣就又要咳得停不下來。
攏著大衣鑽進車裡,坐穩後想起來傅朔寒第一次接他回傅宅時,很嫌棄他的靠近,以防再次被他嫌棄,蘇沅主動靠到車門邊,中間空出好大一片位置。
傅朔寒探身準備入座,看到緊貼著車門坐的蘇沅,微微皺了皺眉:“這車就我們兩個人坐,你貼車門那麽緊做什麽?”
蘇沅真誠回答:“給你讓地方。”
傅朔寒陰森森地盯了他兩秒,嗤了聲,坐進車裡:“嘶!”
蘇沅詫異地看著傅朔寒:“你怎麽了?”他似乎聽到了一聲倒嘶冷氣的聲音,但又不太確定。
傅朔寒被他問得臉色一沉,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命令到:“你坐過來。”
蘇沅覺得自己窩這裡還挺舒服的,敷衍地動了動身子,心裡還尋思著傅朔寒剛剛坐下時為什麽要嘶一聲,他仿佛是哪裡疼。
蘇沅自己渾身是病,已經有了很豐富的生病經驗,身體不舒服,或者哪裡疼一定要說出來,不能拖,會耽誤治療,於是又試探著問:“傅先生,剛剛是你‘嘶’了一下對吧?是哪裡疼嗎?”
傅朔寒還是不理他的話,又岔開話題:“你確定不坐過來?”
他剛剛在化妝室裡生的氣沒消,心裡還在較勁兒,見蘇沅不動,他自己氣哼哼地挪到了蘇沅旁邊,但由於動作過大,他又嘶了一聲。
“又嘶了。”蘇沅盯著他的臉看了會兒,目光慢慢下移,半晌後悟了,貼心地把靠墊遞給他:“墊著吧,在車裡沒人看見。”
疑惑從蘇沅的臉上轉到了傅朔寒的臉上:“你給我這個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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